他走近文笙，在她劈麵坐了下來：“顛末端明天早晨，楊昊儉的莊子看管必然更嚴。並且他已經曉得我們要救的人是誰，你很聰明，應當曉得隻憑你和雲鷺，就算再加上姚華，羽音社的那些人，也救不出戚琴和王昔來。不如你我合作，你幫我解開《希聲譜》的奧妙，救人的事就交給我。”

鐘天政見狀，先去床榻邊上找了塊淺藍色的棉布枕巾，過來給文笙擦拭頭髮。

文笙身上衣裳還是濕的。隻能先在板凳上坐下來，伸手將束髮的發繩解開，捋了捋髮絲上的水，手腳按捺不住地抖個不斷。

這一身打扮，顯得鐘天政更加超脫矗立，也非常得持重。

此時的鐘天政，彷彿就是天底下最完美的戀人。

既然楊昊儉都能為了《希聲譜》做出這類事來，鐘天政為甚麼不能一樣為了《希聲譜》在她身高低些工夫呢。

也不知是那個所蓋，但這時候能找到個住處對文笙無疑是雪中送炭，她急需把身上濕透了的衣裳換下來。

“嗬，我在。”

火摺子早就被江水浸泡，落空了感化，他摸索著在桌子上找到火石，點了燈，文笙倚在門口，藉著火光打量這間不大的屋子。

這裡不像是山野村夫隨便歇腳的處所，也不像隱士避世而居的住處，到像是有錢人家窮極無聊，在此地建上這麼一間板屋，安插伏貼，以便有暇時過來享享平靜。

這般地步，文笙那裡還顧很多想，依言進了屋，先把古琴放在了桌子上，麵前一陣發黑，踉蹌了一下，伸手扶著桌子站定。

直到好一陣，她才覺著有些緩過勁來，不再冷得顫栗，方纔裹緊了被子在床榻上打了個滾兒，兩手捂著滾燙的臉頰收回一聲感喟。

鐘天政腳下頓了頓，頭也不回地拉開門走了出去。

乃至鐘天政同她挑明身份，為了她甘冒奇險要去二皇子的山莊救人之時，她另有過擺盪，想著是不是曲解了他。

他的手指苗條有力，偶然指腹會不經意間掠過文笙的肌膚。彷彿胡蝶落於心尖上。引髮絲絲的顫栗。

怪不得先賢教誨說：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

她等著鐘天政的到來。

她想說我也不想有下次，跟占了你多大便宜似的，卻知鐘天政這是昨夜失了麵子，對待美人文笙向來是很寬大的，以是隨口應了一句，便跳過了這一節，徑直道：“雲鷺呢？”

這就是承認了。

這個鐘天政，說不定這板屋，這床榻，都是他的安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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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想乾甚麼？

他在外邊悄悄敲了拍門，道：“你的衣裳。”

油燈將他苗條的身影映在牆上。文笙怔怔望著那牆壁上依偎在一起的一對人影，冇有說話。

他的氣味繚繞著文笙，聲音和順，含著笑意，全不顧本身還穿戴濕衣裳，彷彿安設好文笙就是他最首要的事，滿腔的傾慕之情透露無疑。

林家的下人如此無能，連許家老二那樣的武林妙手也說抓就抓，說審就審，可家主林庭軒卻被一個隻聞其名的采花惡賊嚇得拉著雲鷺不敢放手。

鐘天政返來得很晚，直到日上三竿，文笙才聽著屋子外邊傳來了腳步聲。

雲鷺並不記得救過林家主仆。

這大半夜的，又是泡冷水又是吹北風，文笙隻覺腦袋裡昏沉沉的，若不是有鐘天政攬著她，早就一頭栽倒，再也爬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