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隻是猜想，直到三娘對她說，這位假顧紅妝直喚她是鳳七時，她才完整死了心。

“燕皇快意算盤倒是打得挺好。”殺她定皇位？當真是好笑。

現在，時隔多年，當燕清歡再次聽到此曲時，不免心機悸動，感慨萬千。

綰綰雖有窺測民氣的本領，但卻冇法窺測鳳夙的設法，活死人偶然無慾，就算窺測，也隻能看到一片渾沌不明，苦衷不明。

綰綰本來還想詰問，見鳳夙有些心不在焉，眉眼間似是裝了太多的龐大，愣了愣，終是甚麼都冇有說，跟著鳳夙隨世人一起走進了合歡殿。

那天，燕簫半途不見鳳夙現身合歡殿，叮嚀李恪前來草堂請鳳夙前去正廳，隻是還冇見到鳳夙，卻率先見到了漂泊在半空中的繈褓嬰兒。

“那年那月，知名湖畔楊柳風。孤雁歸巢，散了幼時牽絆；琴絃斷，斷其三千癡纏；白駒過隙，紅顏淚，豪傑血，指間煙雲，風華一瞬；再相逢，終難忘，惟願此情不關風與月。多年後，做了一個夢，夢內裡塵凡落定，傾儘天下，隻為陪她並肩踏天涯。”

夏季風景還是，但卻物是人非，終是化作雲煙，統統早已回不到最後的模樣。

還冇近前，就聽到一陣幽幽琴聲傳了過來。

鳳夙低聲感慨道：“平生最體味我之人便是她，那般惟妙惟肖，難怪燕簫會被她亂來多時。”

世人無聲無息，悉數站在一旁，屏息聽著，隻因顧紅妝所奏之音令人聽瞭如癡如醉。

女子芳華好像指間流沙，稍縱即逝，一夕命斷，碾碎世事無常，命格無雙。

鳳夙轉眸望去，隻見綰綰眉頭緊皺，直直的盯著顧紅妝，一雙眸子早已變成了深藍色……

鳳夙並不驚奇，反而笑了笑，此事自是瞞不過綰綰。

纖指撚動，輕挑琴絃，鑄就琴聲曼妙，如絲如縷。

如此走到草堂，綰綰似是想到了甚麼，吃緊的喚住鳳夙，從袖中取出一封手劄遞給她：“楮哥哥讓我給你捎的信，昨日事情多，竟拖到了明天，你快翻開看看，彆誤了閒事。”

沿途到處可見花枝藤蘿，長廊架在湖水之上，行走其上，可觀橋下湖水活動。

古色古香的房間，梨花木桌，上刻古樸斑紋，檀香淡淡，圓桌上，一副茶具，寥寥幾冊冊本，一把古琴。

確切是西城訣，鳳夙走在最前麵，看著湖水，微不成聞的歎了歎。顧紅妝所奏之曲的確是西城訣。如許的曲子，鳳夙當年曾經和燕清歡合奏過，琴笛和鳴，凡是聽一遍，絕對會銘記心間，永久難忘堞。

在這世上，會這麼喚她的人，很少，很少……

鳳夙神態奧妙，輕語道：“當年一曲西城訣，殊不知回身回眸，鑄就一世琉璃白。”

綰綰打斷鳳夙的思路：“姐姐，燕清歡本日來，並非是為了殺顧紅妝，我能感受出，他現在的內心充滿了衝突和掙紮，彷彿在殺和不殺中躊躇不決，遊移難定。”

“剛曉得不久。”

綰綰轉眸望去，竟見鳳夙眼角有了班駁淚光，心一顫：“楮哥哥都寫了甚麼？”

阿筠撇撇嘴，對隱身不見的三娘說道：“姨娘，再高點，站在高處揮灑甘霖，將是人生一大樂事。”

現在看著顧紅妝，倒像是攬鏡自照普通，這類體驗前所未有，很新奇。2

如此沉默走了一會兒，綰綰再次開口：“姐姐在想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