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冷風颳得院子裡的破門"咯吱咯吱"直響,周大民靠在門框上,回想著這一天產生的事:先是把那牲口打了一頓,現在他又跑去找劉麻子幫腔。這事八成冇完。
"你就甭操心了。"周大民笑道,"再說了,這會兒恰是狼皮最值錢的時候。一張狼皮頂三張麅子皮,多劃算啊!"
"但是啥?您說。"
他歎口氣,掐滅菸頭,正要進屋,俄然想起甚麼似的,回身去查抄院門。這門閂是早上才換的,雖說生了鏽,總比冇有強。
"是我,李嬸子!"門彆傳來李嬸急倉促的聲音,"大民,從速開門,天大的事兒!"
"大民,出去吧,外頭冷。"林柔又在屋裡喊,"你看你這身上滿是雪。"
"得從速把這些東西清算利索了。"他自言自語道,"這牲口,指定還得來找費事。"
他說不下去了。上輩子就是因為本身脆弱,才讓老婆吃了那麼多苦。這一世,就是拚了命,也得護住這個家。
送走楊大爺,周大民站在院子裡,抖動手捲了根菸。林柔最不讓他抽菸,可這會子內心實在憋得慌,總得找個彆例壓壓火。
話冇說完,外頭俄然傳來一陣短促的腳步聲,另有人在低聲說話。周大民立馬警悟起來,抄起牆角的柴刀就要往外衝。
"那也不成!"林柔急了。
"快出去講吧。"林柔在屋裡喊,"外頭冷。"
"那牲口,真他孃的不是個東西!"他狠狠吸了一口,想起楊大爺剛纔的話,內心更加煩躁,"打不過就去找劉麻子,這不是用心想把這個家給毀了嗎?"
"林柔,你就彆攔著大民了。"楊大爺勸道,"這孩子有分寸。再說了,誰家不得想體例過日子啊?"
周大民點點頭:"是啊老婆,你就放心吧。這片山我熟得很,不會有事的。倒是阿誰劉麻子。"
林柔一聽這話就急了:"可彆啊!大民,你咋動不動就說這些狠話。我們貧苦人家,鬥不過人家。"
周大民從懷裡取出那幾張皺巴巴的欠條,拍在桌子上:"老婆,你看這是啥?這都是那牲口欠下的賭債。他如勇敢來肇事,咱就去找公社評理去!"
"這可咋整啊!"林柔手裡的帕子都快搓破了,"阿誰劉麻子可不是好相與的,人家連公社的乾部都給他三分麵子。他如果來找費事,我們家這點產業。"
這村裡誰不曉得劉麻子是甚麼貨品?靠放高利貸起家,專門盯著貧苦人家動手。前些年,隔壁李大嬸家就是被他逼得傾家蕩產,連屋子都保不住,最後舉家跑去山東探親去了。
"乞貸?"周大民嘲笑一聲,"就他那德行,誰敢借給他?再說了,他欠的債憑啥要我們還?"
李嬸子抬高聲音:"我剛纔路過劉麻子家,聞聲你大伯在裡頭嚷嚷。說是地還冇分呢,他就想把本身那份地的利用權給賣了。阿誰劉麻子,你也曉得是啥德行,八成是又打地主張了。"
"他如勇敢來,我就打斷他的腿!"周大民咬牙道,"這一次,我毫不會手軟!"
這一世重來,說甚麼也得把家護好。不管是周天明還是劉麻子,誰敢來找費事,他就讓誰曉得短長!
周大民站在院子裡,看著烏黑的夜色,內心策畫著接下來的籌算。
夜深了,隻聞聲林柔均勻的呼吸聲。周大民躺在炕上,腦筋裡還在想著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