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海接過酒杯，一飲而儘，辛辣的白酒順著喉嚨滑下，像是撲滅了胸中壓抑的火焰。

“還好……還好我有你們這兩個朋友……”他聲音沙啞，“憶苦，你算一個，烈子……他是另一個……”

林憶苦重視到他手上冇戴手銬，內心稍稍鬆了口氣。

父母早亡，孑然一身，他跟趙大海的境遇倒是有幾分類似，都透著股孤苦伶仃的滋味。

林憶苦孔殷火燎地跑到派出所，內心像揣了隻兔子，咚咚亂跳。

林憶苦點點頭，走到趙大海身邊，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到了派出所，剛一進門，便看到一個穿戴禮服的差人就迎了上來。

林憶苦內心也一陣酸楚，他曉得趙大海說的都是究竟。

巷子深處堆著一些陳舊的木箱和雜物，披髮著一股黴味。

他簽完字後，內心一塊石頭落了地。

聽到“陳烈”兩個字，趙大海的眼神微微一動，彷彿抓住了一根拯救稻草。

他嘶吼著，又狠狠地踹了幾腳，口中罵罵咧咧，到前麵已經語無倫次，不知在罵些甚麼。

“烈子……他還好嗎？”

在這個年代，一個“案底”就像一個烙印，會伴隨他平生，讓他舉步維艱。

林憶苦曉得貳內心難受，也未幾勸，陪著他一杯接一杯地喝。

趙大海沉默了半晌，然後抬開端，看著林憶苦，眼神中多了一絲光彩。

“趙大海的事兒查清楚了，和他冇乾係。”中間的差人開口道，“明天就放他歸去，叫你來是做個登記。”

他的聲音哽咽，眼眶泛紅。

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在溫馨的扣問室裡顯得格外清楚。

林憶苦蹲下身，悄悄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大海，彆這麼說，事情已經疇昔了，你出來了就好。”

筒子樓裡，林憶苦的家不大，一室一廚，屋裡陳列簡樸的有些不幸。

現在，他需求的隻是一個宣泄的出口。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扣問室，一個差人跟了出來，走到門口，拍了拍趙大海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好好餬口，不要違法亂紀。”

“好……”

他罵得咬牙切齒，像一頭困獸，滿腔的憤激無處宣泄。

“你是林憶苦吧？趙大海要開釋了，點名讓你來接。”差人語氣平平，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趙大海冇說話，隻是笑著點了點頭，眼神裡卻閃過一絲龐大的情感，像是鬆了口氣，又像是藏著甚麼苦衷。

過了好一會兒，趙大海才停止了猖獗的行動，他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抱著頭蹲在了牆角，像一隻受傷的野獸，伸直著身材，瑟瑟顫栗。

夏季的北風吼怒而過，捲起地上的落葉和灰塵，更襯得這逼仄的巷子蕭瑟苦楚。

“來，大海，喝點酒暖暖身子。”林憶苦拿出收藏的“北大倉”，給趙大海倒了滿滿一杯。

趙大海夾了塊醬牛肉，嚼了幾口，冇說話，又悶頭喝了一杯酒。

“完了，憶苦，我完了……”趙大海的聲音沙啞降落，帶著一絲絕望，“我這一輩子都完了……”

“憑甚麼！憑甚麼！”

“陳烈……那小子……”他喃喃自語，“他竟然還想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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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冇事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