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又活。

如何回事？

“平妻？荒唐！大太太，虧你想得出來！”

薑照恍忽記起這丫環名叫靈芝，是繼母程氏的陪嫁婢女。

也將薑照表情拉到穀底。

“阿蘿，你感受如何？”程氏眉眼娟秀，舉止端莊，眉宇間仍有喜色未消。

她默了一會。然後快步走到窗前，一把推開了窗子。

身上也冇有鞭撻後傷口的疼痛不適，低頭一看，本來到處肌膚無缺，烏黑光潤。

入目是雨過天青色繡著蔓草紋的紗帳，帳角流蘇悄悄垂著，她翻身，惹得流蘇微動。

這屋子似曾瞭解。

重見仇敵，薑照神采一凝。

她返來了。

“阿蘿你……”程氏卻被繼女連續串的古怪行動驚著了，一時都忘了和賀氏活力。

饒是於血火中磨礪出淡然表情，她也在此時狠狠衝動了一把！

就算傷好了，她也是風餐露宿換來的一身麥色，哪來的膚若凝脂？

不是幻覺。

說著，意味深長看向薑照。

莫非是靈魂執念太深，非要回到運氣最後的轉折點，重新開端嗎？

簷下燕子驚飛，墨黑翎羽劃過半空，軌跡流利而美好。桃紅柳綠，恰是春時。陽光那麼好，風裡夾著花香。

她聽得出來，隔壁語氣不緊不慢的“大太太”，恰是薑家嫡支長房的主母賀氏，薑芙齡的嫡母。而語氣狠惡的“弟妹”，則是她的繼母程氏。

薑照怔了一瞬，俄然被一個近乎天方夜譚的設法擊中了，身子微震。

“弟妹，都說了是平妻，你又分出正側做甚麼？便是真要分，誰讓芙齡年長是姐姐，四丫頭當然越不過她。”

安靜如古井。

她本身呢？

匪夷所思！

這是幼年的她！

那麼……

重生！

“弟妹又何必發脾氣？姐妹同嫁是堯舜古聖傳下的舊禮，弟妹出身詩書之家，莫非不懂？”

回到舊幼年時，雙目未盲，親人仍在！

眼眶中刹時盈滿水汽，她狠狠昂首將淚水逼歸去。

語不包涵，已經涓滴不照顧對方麵子。

不待她開言，程氏已經皺眉張口：“大太太！剛纔我彷彿已經送客了，您卻仍舊待在這裡，是貴府下人不頂用，肩輿冇備好？”

固然是繼母，但也是親人。冇有甚麼比重見親人更讓她衝動了。

她返來了，不早不晚，正趕上長房逼她嫁人――

窗紙透過敞亮陽光，屋中暖和。有日光，該不是陰曹地府。

薑照閉上眼睛，再伸開，統統仍在。

“再轉圜也冇有庶女做正妻，嫡女為側的事理！”

“太太！”她回過身，清脆清脆地呼喊程氏。

一向沉默的賀氏俄然冷颼颼開口，高聳打斷兩人說話。

影象觸及當年勢，因而薑照一下子想起，她現下所處之地恰是繼母程氏寢房，一桌一椅都是舊年模樣呢！

待要細看，她驀地一驚――被薑芙齡弄瞎的眼睛，竟然規複目力了？

薑照眸子深處倏然起火，灼灼烈烈，卻隻壓抑在方寸之間――多年磨礪，她早已喜怒不形於色，更不會腦筋打動。

賀氏。薑芙齡。

思考刹時，撥香爐的丫環俄然轉過身來，一見她坐起頓時欣喜：“四女人醒了！”

她狠狠掐了本身一把，然後不顧程氏扣問，緩慢下床衝到打扮台前，鞋子都冇穿，直撲鏡奩。

重新來過，統統都將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