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淨?”
“莊七快下來,彆平白惹事!”
薑照抖成一團,大驚失容拋棄香粉盒,彷彿嚇傻了一樣抱起夷則身子儘管驚叫:“你們扔石頭砸車,把我丫環嚇死了!哎呀呀她死了!我奉告爹爹去!我爹是禦史,我爺爺是侯爺,我讓官府抓你們償命!”
薑照悄悄笑了笑,手被鉗住,乾脆拉過錦墊鋪到地上,順著車壁滑下去坐了。這世上另有誰,比揹著逃妾臭名死掉的她更明白明淨的首要呢?可明淨這類虛無縹緲的東西,說有就有,說冇就冇,歸根到底不過是女人的桎梏。一旦背上,一輩子都摘不掉。
幾個飛魚衛惶恐退後,恐怕被車裡騰出的白煙沾上。但是等他們退到兩丈外定睛一看,車門敞開處,一女暈倒,另一個瑟瑟顫栗癱坐著,手裡高舉的清楚是市道上最常見的脂粉盒子。
“我可不體貼阿誰,隻要你不殺我就好。”她把被男人握住的手搭在暗格沿上,尋一個舒暢的姿式。對方既然短時候不籌算放開,她也隻好姑息。
“你還能趕車嗎?”
揮鞭子的老車伕俄然朝內喊:“女人你在說話嗎?有甚麼叮嚀?”
“咦,你是說隻要我不殺你,可覺得所欲為?”男人的眼睛俄然蒙了一層夜霧似的,轉眼變得魅惑起來。
踹車門的莊七惱羞成怒,捏著刀跳上車朝薑照吼:“活得不耐煩了,敢禁止飛魚衛辦差,媽的老子先劈了你!”
莊七已經鑽進車廂半個身子,聞言頓時一愣,較著有些畏縮,“你們甚麼人?”
男人麵巾微動,眼睛彎成一條縫,顯是笑了。
“那好,等背麪人跟上來,我們去下頭鎮子歇腳,包紮你的傷,趁便等夷則復甦。”
“媽的,竟然是薑家。”
說著就要進車抓薑照,身後有火伴跳上來一把拽出了他,“蠢貨彆逞能,追人要緊,人又不在車裡你擔擱甚麼!”拖著莊七上了馬。
眼看火伴策馬跑遠,莊七不敢擔擱又不甘心,臨走時揚鞭子問車伕:“喂,看冇瞥見一個灰衣服的傢夥,蒙麵帶傷,大抵這麼高。這是要犯,細心想想看到冇!”一邊用手比劃高度。
“你是薑家南宅出來的?哪位蜜斯?”
“甚麼毒粉!他媽的那是胭脂香粉!”
幾人痛罵,車裡那女人嚇成篩糠似的,打死他們也不信她會拋毒粉。
“六蜜斯薑燕,薑驊小妾楊氏生的庶女。”男人很快接話。
“喂,你如何了?”薑照發明對方抓他的手越來越鬆,最後乾脆完整放開,有力垂落。
這回薑照再冇表情看窗外藍天,把昏倒不醒的夷則扶到一邊坐好,等了一會不見飛魚衛回返,約摸著冇事了,下榻翻開錦墊,拉了暗格。
“你膽量很大,臨場穩定,也很聰明,竟曉得用香粉袒護血氣。”男人又說。
馬蹄聲聲,車輪子咯吱咯吱,路程安靜而無聊。可半晌以後……
車門封閉,繡簾重落,半晌後又是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