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皎皎早就遠遠瞧見阿誰包子在跳著向她招手,便也從馬車中探出頭去,歡暢號召道:“大包子!”
崔褒胖而紅潤的臉襯著一圈柳條,像是一顆大壽桃。
獨孤皎皎猜疑看了他一眼,但他那張清冷的麪皮上看不出甚麼特彆的神采,便隻是號召了一聲:“上車吧。”
不過一想到阿誰胖乎乎的崔包子此次也同他的父親一起往會昌去了,貳內心頭有模糊有些險惡的雀躍。
“無妨。”雲中垂著眼,快速跑到柳樹下,踮腳去折柳枝。
這景象怎的如此眼熟?
獨孤皎皎一身天青色,站在漫天柳絮中,站在仲春末浮動的楊柳絲下,像是一棵嫩嫩的水蔥,俏生生地立在那邊,身上那些鵝黃的花朵都像是因為她的笑容而益發盛放了。
楊十一早就傳聞,年初自蜀郡來了一名宗女,乃父是平鄉縣子楊玄琰,高祖楊汪是太宗期間的上柱國,固然現在家門已經式微,卻因為一副好邊幅,在皇室後輩中傳遍了,連他這位餬口隻要立政殿和弘文館兩點一線的,都聽聞了她的大名。一開端隻憑傳聞他並不能設想出那位宗女究竟是個甚麼樣貌,可瞥見她的真人,一下子就能曉得,她就是阿誰平鄉縣子的女兒,不能是彆人了。
楊十一捂著心口,一張臉漲得如同豬肝。
楊玄琰現在是蜀郡司戶,官職不大,但好歹是有個爵位的,就算累世遞降成了縣子,那也是個子爵。不過他在長安待不了多久,現在也該回到任上了。但是楊阿玉卻不隨去,留在長安寄住在她的叔父家中,將父親送出灞橋,本身還是得回城內。
他從速眼觀鼻鼻觀心腸把這股子邪念給吞下去。
獨孤皎皎才曉得本來她是來送彆她的父親的。
“……能夠柳絮太多了有些難受吧……”他說。
剛纔那根能踮腳夠到的柳枝已經被獨孤皎皎給折下來了。雲中現在去夠的柳枝正幸虧他頭頂一個難堪的位置,他踮起腳來拽住,卻因為力量比不得獨孤皎皎,拽了兩下都冇拽下來。頓時臉上便有些熱。可崔園下了亭子又被獨孤宣叫住了,冇瞧見他這拚了命地折柳。雲中鬆開柳枝跳了兩下,可他身材夙來不好,冇法像獨孤皎皎那樣一蹦三尺高,跟著那根柳枝膠葛了好久。
楊十一點了點頭。
亭中雲中本就和崔園冇有那麼多惜彆的話要說,便依著風俗出來折柳條相贈,卻見到楊阿玉的身影嫋嫋婷婷地站在亭外,同崔褒和皎皎說著話。
崔褒仍然捧著獨孤皎皎送給他的那塊玉,甜笑道:“玉姐好。”
027
“大包,你去了江南西道可要記得給我寫信啊!”
她太美了,美得像是畫中仙子,縱使平康坊最鮮豔的娘子都不及她萬一。
崔褒便直接叫道:“阿姐!”
本日裡獨孤皎皎穿了一件天青色的襦裙,上頭繡滿了鵝黃色的花朵,像是春日裡開滿了雛菊的山坡,襯得她一張立體臉龐格外的明豔。車內雲中亦是同色係的袍服,倒是裝模作樣地束了個冠,一副小大人的做派。
獨孤皎皎高歡暢興地把崔包子先容給了楊阿玉:“這位是新任會昌縣丞崔大人園之子褒,這位是平鄉縣公之女阿玉。”
崔褒咯咯笑:“好吧!那,等過兩年我阿耶回長安了,我再來找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