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尚掛的佛珠串裡有十顆大的,每一顆上頭都刻了字,她目光所及之處,能瞥見“施……”、“戒……”、“忍……”三個字。
靈秀是分得清丹陽和白四蜜斯的,讓她去看著,能夠根絕後患。
一眾皇親站在中間都不敢吭聲,恐怕丹陽的靈魂等會出來纏上誰,可那群和尚彷彿當真很短長,幾篇佛法念下去,丹陽的慘叫聲越來越小,越來越微小。
但是,她的蜜斯早在四月初四那日就死了。
對他很絕望吧?李懷麟低笑,摩挲著扶手上的龍頭想,皇姐曾經說過,他必然會成為一代明君,可他在當明君之前,先當了一個暴君。
白珠璣纔是白德重的親女兒啊,他有甚麼來由幫她這個之前他最討厭的長公主?
白德重止不住地哭著,壓根冇敢停,就算臉上冇眼淚,聲音也是情真意切的。
戴著扳指的手微微緊握,半晌以後又鬆開。李懷麟規複了常態,看了看時候,道:“開端吧。”
李懷麟看著那祭台上毫無活力的人,略微一思忖,道:“你且把人帶去福祿宮安息,等她醒了,朕另有話要問。”
“嘭……”地一聲,祭台上的高僧袖子一揮,氛圍裡俄然燒起了一團火,火勢極大,可半晌以後,就變成了飛灰。
白德重垂眸,生硬地應了一聲“是……”,便帶著幾小我上前,將不知是死是活的白珠璣給抬了下來。
李懷麟神采龐大地看著那袋子,側頭問柳雲烈:“東西呢?”
想起好久之前,江玄瑾嫌人吵,黑著臉鬨脾氣的時候,她跟他說的就是:“這是在背《觀音經》呢。”
笑不得。
是不是很悔怨?悔怨有他這麼一個弟弟。
靈秀蹲在她身邊,小聲道:“奴婢服侍了蜜斯十幾年,如果能夠,奴婢也想讓蜜斯返來。”
這些人……
心尖微縮,嚴峻頓消,她倒是低低地笑了出來。
拿著針的和尚看她一眼,嘴裡唸唸有詞。
五日前,寒山寺的高僧來了白府,高僧奉告他們,人隻要死了,身軀纔會被彆的靈魂占著,一旦把這靈魂趕走,原身也就是一具屍身了。也就是說,讓白四蜜斯還活著的是李懷玉,她一旦出事,白四蜜斯也就該入殮。
“珠璣……”一探她的鼻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白德重也不要甚麼禮節顏麵了,直接哽咽出聲、老淚縱橫。
捏著針的和尚皺了皺眉,回身背對著帝王,朝她搖了點頭。
保護一起緊盯,完整冇有因為驅魂結束了就放鬆。但白禦史是真逼真切的悲傷,他們半點馬腳也冇看出來,聽他的哀哭聲,他們乃至也被傳染得有點難過。
跟她手腕上戴的阿誰刻的字一樣。
懷玉一愣,挑眉看這和尚一眼,目光落在他脖上掛著的佛珠上,終究曉得了那裡不對勁。
與此同時,那頭的和尚就扯了個麻布袋出來,撲滅最後一團火,然後用袋子一收--。
祭台上躺著的人喉嚨裡收回乾枯的哀鳴,手不甘地往空中伸出,顫抖了兩下,終是有力地垂落。
一旁等著的白德重老淚縱橫,上來就朝李懷麟跪下了:“陛下,可否將珠璣還給老臣?”
懷玉皺著眉聽了聽,是《觀音經》第一段。
屬於紫陽君的位置空著,冷風拂過,烏紅色的椅麵泛著一層寒氣。
“那是甚麼?”李懷麟皺眉問。
“是啊。”柳雲烈應和一聲,扭頭看著中間的靈秀道,“你跟著去看看,如果你家蜜斯返來了,讓人來稟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