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萼看了俞憲薇一眼，見她也是饒有興趣地聽著，並無惡感，便給中間重露使了個眼色，重露正急等著在俞憲薇麵前露臉，忙上前一步，道：“女人剛來，還不清楚家裡的事，四女人從小就有這個弊端，這些年從如夫人、大女人、三女人那邊可拿了很多，老太太叫人怒斥過，也罰過，但四女人就是屢教不改，老太太也煩了，看她好歹還曉得醜不過揚，冇在外人麵前丟過醜，也就放開手懶得說了。”

重露臉都青了，一掌拍在食案上：“你欺人太過！”

俞秋薇一笑，眼睛瞄了瞄那鎮紙，還是不斷念，又笑道：“mm那鎮紙瞧著真精美，剔透油亮，白中帶清，是白田黃所製的吧？”

踏雪仗著是俞府五代家仆的家生子，一家子根深葉茂，在各房都有親眷，親阿姨的嫂子還是王氏部下的管事媽媽，自發得很有臉麵，並不把灑金照水這兩個俞憲薇房裡的白叟放在眼裡，但礙於品級身份，麵上不得不敬，這會兒見一向沉默隨和的灑金頭一次皺了眉頭，便也隻能乖乖站起來聽訓。

照水聽得撲哧一笑，道：“四女人先前看著還挺好的，如何一搬來就變成如許？”

這日午後，俞憲薇正在房中練字，聽到內裡綠萼的聲音：“女人，四女人來了。”

踏雪懶洋洋倚在一旁燈掛椅上嗑瓜子，見狀撇撇嘴，把瓜子皮一吐，豎著眉毛嘲笑道：“也不打盆水照照本身那副蠢樣，不過是搶在彆人前麵去露了個臉就像得了誥命似的，誰又是鋸嘴的葫蘆冇腿的凳子不會說話不會辦事麼？女人可還冇點名說誰有資格進正房呢，我看還是收著些的好，彆太一山望著一山高，眼睛隻長在頭頂，說不定甚麼時候就打回原型了。”她不過是去出了個恭，一返來就發明端茶送水的活被重露搶了，內心不免生恨，又兼自家在府裡很有幾分麵子，更不把重露放在眼裡，故意要擠兌這小蹄子一番，叫她曉得三等丫環也是有尊卑之分的。

綠萼摸不準俞憲薇的心機，低頭應是，領命出去了，臨走前眼神微微動了動，看向重露，重露曉得綠萼這是讓本身在房裡守著，便心花怒放地留在屋裡服侍。俞憲薇瞟了她們一眼，隻當不知，對比水道：“去拿錦盒來，把這幾個鎮紙、筆洗都裝起來。”

俞憲薇看著那幾個放好田黃文具的錦盒，內心歎了口氣，幾樣文具的較著處都刻了個俞字，明擺著是俞家的東西，即使拿去外頭變賣，隻怕也冇有當鋪會收，也隻能壓在箱子底占處所。

照水生得一張娃娃臉，笑模樣，看著親熱敬愛，又愛說話，和人熟了以後甚麼都能聊上幾句，厥後被俞憲薇指導了一番，更能有的放矢，現在南跨院的事兒也少有能瞞住她的。以是，到了早晨臨睡前，跑堂裡的這番爭論俞憲薇已經曉得了。

聽著這不冷不熱的回話，俞秋薇嘴唇動了動，眼中閃過幾絲龐大情感，但一轉臉，又是笑靨如花：“是我太笨，學不好，嬤嬤倒是當真教了，可惜碰上我如許資質魯鈍的，也是徒然。不過我詩書不可，女紅倒還拿得脫手，mm你瞧。”她從袖子裡取出一個精美的繡金黃蟹爪菊的翠綠色快意型荷包，“大姐姐那邊辦雅會，大師都戀慕個符合的荷包墜子應應景，我怕你冇有籌辦，特地送了一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