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件事倒是讓她真正體驗了一回權力的好處，上回攆宮粉還需求小古氏脫手，而此次，雖還是借了俞老太太之威，卻實打實是俞憲薇親身所為。

俞憲薇歎了口氣：“恰是因為她至心，才叫人不忍孤負。”沉吟半晌，又問，“南跨院那邊如何了？”

灑金回道：“如女人所料，她們都冇有多說，隻說是本身服侍不到，犯了錯，都去管家那邊領了罰，每人罰了兩個月月錢。以後，繁霜被如夫人要歸去給了大女人，踏雪被二女性命令降為小丫環，去漿洗房洗衣服去了，剩下的拂雨則被如夫人攆到莊子上。”她頓了頓，又道，“綠萼也同宮粉一樣，被三太太送出去配了人，隻是三太太並未賞嫁奩。”丫環配人，賞不賞嫁奩有很大的分歧，如果犒賞了嫁奩，則是仆人的恩情，對丫環的夫家和孃家來講都是一份臉麵。但如果不賞，內涵涵義便是申明這個丫環是犯了錯，不被仆人所喜，是被變相趕出府的。那她今後的路，定然會多出很多艱苦。

她在窗前站了一會兒看雨，又問灑金：“你去叮嚀了，明日出去的車馬可備好了？”

灑金卻有彆的考量：“女人纔剛搬來老太太屋裡，和這院裡各處還不熟稔，固然這幾天在打通各個樞紐，但總有不便之處，不如多等兩天，等高低都熟諳了再出去，豈不更好？”

呂氏冷哼了一聲：“阿誰賤種怎配和我生的孩兒相提並論？”忽而腦中閃過一個動機，頓時眉頭伸展，莞爾輕笑，又規複了夙來的賢能眉眼，悄悄從劉慶年手中接太小女兒，輕柔地搖著，深思半晌，待清薇打著哈欠睡著了，她又輕聲問，“老爺把孔姨娘和兩個孩子安設在那邊？”

以是，他立即將孔姨娘安設在園子裡東北角一處偏僻清幽的小院，溫存了幾句，便冒雨去了正堂東配房。

呂氏本籌算用舊情勾起他的慚愧，幸虧孔姨娘事情上搶先立下端方，卻事與願違，反而發覺出他言行中的冷酷，不由暗自驚心，忙道：“哪有像我！我看她鼻子和眼睛清楚和大表哥一模一樣呢——和她姐姐也很像。提及來，當年元兒出世時可比她安康多了，都是我這個做孃的不好，若不是我受了驚，也不至於讓這個孩子才七個多月就來臨人間。”說著，又是一陣感喟。

呂氏較著鬆了一口氣，拉著劉慶年家的的手，欣喜道：“到底還是你故意。”心中卻閃過一絲不滿，劉慶年家的先斬後奏，這倒是主仆間的大忌。

劉慶年家的嚇得不輕，忙用力握住呂氏肩膀：“女人你醒一醒！現在萬不成悲觀沮喪，孔氏算甚麼？女人現在手裡管著俞家高低大小事件，二太太仍在禁閉，三太太失了寵，另有誰能和您對抗？那孔氏再得老爺歡樂，卻不被老太太待見，也越不過您的挨次，她的後代，也越不過大女人和二少爺的挨次去。憑她如何鬨騰，今後大房當家做主的還是二少爺，這份家業也是二少爺的！”

劉慶年家的忙點頭應了，又笑道：“回稟女人，女人雖未叮嚀，但小的順著女人的心機，前幾日已然都安插得差未幾了。”

治下之道，獎懲清楚。但這賞人輕易，罰人卻難，若冇有一點威望，誰肯服你，又有誰肯乖乖聽話去領罰。比如之前的俞憲薇，哪怕是受了丫環的氣，不但不敢施罰，還要上趕著安撫丫環，實在是窩囊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