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大族太太劈麵滿口的溢美之詞,背過身去,也不曉得會如何公開裡嘲笑潘麗貞呢。好端端的安生日子過了這麼多年,平空出來一對繼子繼女,這後媽可不是好當的。
猜疑的目光,獵奇的目光,冷酷的目光在她身上繞了又繞――她這個私行突入的T城交際圈的陌生麵孔,必定要接管一輪又一輪目光的核閱和評定。
黃安娜有些遺憾,本來她攛掇潘麗貞將整套藍寶石金飾借給黃明月,就是等著明天看她出醜的。遵循黃明月的出身,那裡見過這麼多的好東西,說不定就全部武裝地戴了上去。可冇想到,她竟然還挺有目光,那套設想繁複的藍寶石金飾裡隻選了耳環,倒是和身上紅色小號衣的簡練設想相得益彰。
那幾個大族太太都是人精,前兩個月黃氏個人董事長黃毅慶多了一對雙胞胎後代的動靜早就傳遍了,有人還在幸災樂禍地暗搓搓地猜想潘麗貞會如何對待那一對空降的大蜜斯大少爺。
宴會廳裡金碧光輝,身穿各色號衣的女人們大要上笑得東風溫暖內心卻想著豔壓群芳,西裝筆挺的男人們舉著酒杯嘴上談著時政經濟眼睛裡卻在預算著對方的操縱代價,年青漂亮的酒保用托盤捧著各色酒水穿越在人群中,幾近冇有人會去留意那輕緩鎮靜的背景音樂。
黃明月冷眼看去,這群T城的名媛裡,倒也有幾個熟諳的麵孔,隻不過宿世她一心隻追逐金文璐的腳步,跟她們不過隻是點頭之交。現在想來,未免有些可悲,她混跡交際圈幾年,竟連一個知心朋友也冇有。
隻可惜黃氏個人在T城名頭太響了,對付完這一撥又來了下一撥。黃明月也倒罷了,不過是保持點頭淺笑的姿式,她冷眼看著潘麗貞的笑容越來越生硬,神情越來越不耐,曉得她快到忍耐的極限了。
黃明月便成了一具木偶,隻會點頭淺笑了。
潘麗貞鬆了口氣,黃明月不出挑可也不算給黃家丟臉,這恰是她想要的。她的目光掠過黃明月的脖子手腕,眉頭不由得皺了皺:“明月,明天給你的那套藍寶石金飾呢?”
黃安娜也冇在黃明月身上費太多的心機,畢竟這場慈悲晚宴,她是奔著金文璐來的。她下認識地摸了摸身上的湖水藍的魚尾裙,這條裙子穿在她身上固然也美,卻冇有那日黃明月穿上時候的冷傲,不過也足以奪人眼球了。
……
她想了想,又重新將雞尾酒送到唇邊淺淺地喝了一口,芳苦澀美的酒液流入唇喉,她卻用心咂嘴皺眉起來。然後,走到自滋長餐桌旁,放下酒杯,拿起盤子,胡亂地將各色精彩糕點夾了一堆。
“怪不得我看著有幾分麵善,畢竟和安娜是親姐妹,這眉眼倒有幾分類似。”
潘麗貞隻是笑了笑,冇說甚麼。
黃明月侷促地笑了笑,答覆道:“我冇戴出來。”她的目光掃過潘麗貞項上的那串巨大滾圓的海水珍珠,黃安娜腕上那對卡地亞新款的鑽石手環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你吃這麼多,不怕胖嗎?”
在金寰大廈十五層宴會大廳的門口,潘麗貞這纔有空轉頭看了眼跟在身後的黃明月。
一襲毫不出彩的白裙子,長髮鬆鬆地在腦後挽了個髻,臉上淡淡地施了脂粉,一副低眉耷眼謹慎謹慎的模樣。
“黃太太你好福分,傳聞大蜜斯還是T大畢業的高材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