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墨弦撐起家子，看著身邊睡得苦澀的人，嘴角笑意融融，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謹慎翼翼起了身。

聞墨弦握著梳子的手一頓：“可曾傷到？”

“等。”

顧流惜低低道：“可我想陪你，不肯一小我過年。”

“今後莫要這般了，我雖想你返來陪我過年，可更想你好好的。隻要你無事，我便高興了。”

顧流惜撐起家子想點頭，卻發覺涼嗖嗖的，低頭驚覺身上一絲不掛，頓時猛地縮到了被子裡，昂首結巴道：“我的衣服……如何？”

顧流惜耳朵頓時紅了，內心打動，卻還是責怪地瞥了她一眼。唐沫被聞墨弦抱著，拍了拍她的手：“聞姐姐抱病了，方纔蘇姐姐還同我說不能太早來吵你的，我不消抱的。”

顧流惜怕她急，忙道：“冇有，你看我身上都冇有傷！”

很久後聞墨弦纔開了口：“這已經不曉得是第幾次你同我說要分開了，每次禁止，每次倒是讓步。”

蘇若君歎了口氣：“阿墨，你……徒弟性子你曉得，一諾令媛，從未曾食言。當初他立下誓詞，要讓你安然無恙，便不會破誓。他曉得你會多想，是以讓我將這封信給你。”

等她從速穩住架子，床帷內窸窣的聲音已然響起，略顯沙啞的嗓音低聲傳來：“是紫蘇麼？”

蘇若君眼裡有些心疼：“阿墨！”她頓了頓當真道：“你向來隻能看到我為你殫心竭慮，卻不明白我為何情願麼？我們一同長大，固然我比你大，可自小護著我，放縱我的都是你。我初學醫時那很多被我糟蹋的東西，都是你給我尋的。練這一手銀針絕活，不曉得多少是紮在你身上的。”

好久未曾呈現的陽光落在雪地中，使得內裡的天更加的亮了。矗立的峰頂，藍天一澄如喜，如同一塊琉璃，斑斕而純潔。

“未幾，少了的十年，加起來恰好。”

聞墨弦噗嗤笑了出來，她眉眼彎彎地盯著她紅彤彤的臉：“惜兒是怨我不給你穿衣服？”

聞墨弦眼裡有絲憂愁，之前白淩給她的那封信，如果真的，這事情，怕是更加龐大了。

觴兒，聞你尋得故交，痼疾暫消，伯父甚為暢懷……自遊曆至今，縱情縱性，雖再無知己為伴，卻有故交之子為牽。流落三載，昔年鬱結憾然漸解。遍覽名川，品各地之情，多無愁苦，然獨一事無可排解，便是觴兒你的身材。若伯父尋得良方，成知己之義，全珍惜之情，實乃人生一大慰事。望觴兒保重，避得險惡，勿要思慮，待我返來。

“嗯。”聞墨弦也不再逗她，見她起家雖不如昔日利落，卻也並無大礙，心下微安。目光落在翻起的被子下，那一抹暗紅上，她眼神閃了閃，有些怔然地看著。

低低笑了笑，聞墨弦將紫蘇送來的新衣拿了過來，遞給顧流惜，隨後在一旁正襟端坐，盯著蜷在被窩裡的顧流惜。

顧流惜紅著臉囁嚅道：“剩下的我自個兒穿。”

顧流惜鼻子酸了酸，捏了手裡的紅紙包，最後笑了起來。當年蘇流觴曾承諾，新年時定會給她壓歲錢，她幾歲便是幾兩銀子。

顧流惜坐在她身邊，溫馨地看著她，眼裡有些擔憂。唐沫坐在聞墨弦懷裡，也發覺到氛圍的竄改，非常靈巧的坐在那，看著幾個大人一聲不吭。

她們並不是一開端便有如此成績的，宮銘雖疼她們，可真不是養孩子的料，再加上他從不流露他神醫的名頭，初始幾年，她們過的並不好，被人欺負也是常事。蘇若君不會工夫，之前脾氣也怪，惹了很多事，都是聞墨弦替她清算爛攤子，對孤兒出世的蘇若君而言，當時的聞墨弦在她內心的職位，乃至超出在宮銘之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