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本覺得清晏帝會跟以往一樣掉頭分開,誰知他竟一聲不吭地徑直走了出來,拿不準這位陛下是如何想的,他隻好也硬著頭皮跟了出來。
雖說是“江山代有秀士出,各領風騷數百年”。但是你也不得不承認,亂世就彷彿一顆刺眼的火種,一旦開端,便將統統仁人誌士的血都燒了起來,不管是朝堂還是江湖,百餘年前皆是能人輩出,不曉得是不是天公打打盹忘了關門,天之寵兒紮堆的呈現,個頂個都是萬中無一的麒麟之才。但是亂世一旦結束,隨之而來的便是豪傑們的隕落和刀槍劍戟的沉寂。
常安不知他何意,隻得摸索著答:“是,陛下如果不喜,主子明日就讓外務府著人換了。”
提起阿誰兒子,清晏帝的思路有些飄遠了,十年前未央宮前的那一跪,五年前夏州城外那一劍,這個兒子在他看不見的處所長成了頂天登時的男兒,比他任何一個兒子都優良十倍百倍,隻可惜,恰好生了那麼本性子,真叫人頭疼。
硃批落筆,一樁事便已算是灰塵落定。清晏帝拿過北疆那一堆摺子,自入冬以來,北疆的奏章突然激增,軍情戰報雪片一樣的飛來,中書省一概單列為一類,以供聖裁。突厥一族向來都是中原王朝的心頭之患,廣袤敷裕的中原大地懷璧其罪,外族的覬覦,從古至今,曆朝曆代都無可製止。
常安趕緊陪著笑說道:“回陛下,皇後孃娘不喜好迎春花,說是太俗氣,九年前就讓人給換成了桃花,娘娘當時還特地來回過陛下呢。”
丟動手中的摺子,清晏帝長出了一口氣站起家來,大寺人常安當即聰明地上前服侍,“陛下,夜已深了,可要安寢?”
書桌上的書平攤開悄悄地擺在那,彷彿它的仆人會隨時返來,再用那蔥白的指尖指導筆墨輕翻黃頁。清晏帝順手將書翻了幾頁,隻見是一本《上古神兵譜》,他輕笑著說道,“彤妃也隻要這一點才更合適江湖後代的性子”,那些經史子集她固然也讀過,但是一點不喜,唯獨喜好各種兵法,特彆是近似於這類的名劍、名刀之流,乃至於生了個兒子也喜好習武帶兵。
“朕記得這處有一大片迎春花來著,如何冇了?”清晏帝指著禦花圃中一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