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襄也跟她過來,道:“元茂是在擔憂你哥哥嗎?放心罷,他是放羊的熟行了,倒是你,今兒的天還存著寒氣,你穿的像是少了些,快屋裡來坐下,我讓他們還是把炭盆籠起來,我們再讀書就不怕冷了。”說著便拉了巧姐的手,讓人去生炭盆。
周福襄見他出去,本想出口喊住,低頭瞧見那論語,又頓覺無趣,隻得壓著衝出口的聲音坐在那邊拿小廝嘰咕幾句出氣。
板兒在山坡下就見了羊群的不平常之處,又見一個身影竄上躥下,雖看不清楚,瞧著那人頭上的網巾也猜出了大抵,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總算是能喘口氣了。
周福襄未免欣喜道:“元茂也曉得這詩的意趣嗎?”
周福襄驀地嘲笑,順手將巧姐放下的書推去一旁,哼聲道:“元茂竟也如此俗氣,莫非這世上就隻要《論語》《大學》《中庸》《孟子》是可供研讀的書,彆的書都是閒暇時消遣不成?我看元茂言談與人分歧,才願拿了這書來跟你說一說。現在你既然高看我一等,隻肯讀寫論語大學,那麼可見我是請不起你了,還請你那裡來仍回那裡去吧。”話畢,倒像是極其活力普通,把頭扭過一畔,也不去看巧姐的神采。
周福襄道:“你還未曾翻開,安知它那裡好?”
巧姐仍舊是點頭,板兒無法歎口氣,隻好站在她麵前,半彎下腰,對上巧姐的一雙杏眸道:“小姑奶奶,到底是如何著了,你好歹給我一句話啊。剛纔四兒他們都說讓我彆出來,大爺正和你置氣呢,這會子你又是這麼個樣,倒讓我如何辦呢。”
巧姐小聲嘰咕一回,板兒聽不大清楚,隻得湊前去又問一遍,才聽巧姐說的是不去甚麼勞什子伴讀了,要留在山坡放羊。一句話說的板兒哭笑不得,抬首看了一眼羊群,又看了一眼巧姐才道:“就算是放羊,該說的還是該說清楚。來時姥姥還千丁寧萬叮囑,讓千萬不能給你受了委曲。現在你和大爺如許,我不過問兩句,倘或莊子裡傳言開,姥姥再要問起來,我可如何說呢。好mm,你就奉告我吧,當真是大爺說了你甚麼,那麼我該當該替你出口氣的。”說著,似是怕巧姐不信,忙挽袖捋胳膊信誓旦旦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