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兒正暗自憐惜，聽她此言倒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那杜柏芳看他兄妹情深，竟是格外開恩，允她兩人說了幾句話，這會子瞧著都不言語，方道：“如何，冇話說了麼？到底是偷還是冇偷，現在可有答案了？”

杜柏芳聞說柳眉飛挑，冷嘲著王劉氏道：“大娘如許說，莫非是我誣賴了她不成？我們杜繡山莊在白水村立足這麼些年，可曾聽過有繡娘拿了莊子裡的尺頭做活計偷賣的事兒？便是平常，我們因想著那些做壞掉的或是下剩的，丟了冇的可惜，做了彆個外人也看不上眼，便叫他們拿歸去或納鞋底或做香囊荷包，都是有過的。如何你女人一來，便出瞭如許的事？”

青兒含淚搖了點頭：“我也不曉得，隻是在房裡瞥見的一些剩料子，丟了怪可惜的，便裁剪做了個扇套。”

心機電轉，巧兒忽的想起一個彆例，便輕咳了兩聲，隻叫姥姥彆多話，單身站出來道：“我可覺得青兒作證，這石青妝花緞除了杜繡山莊，彆處也可獲得。”

青兒板兒沉默低頭，李柱站在人堆裡眼看著罪名就要落實下來，悄悄替她兄妹焦急，隻是猜疑為何板兒也遲延著不辯白了。又想著李順歸去知會王狗兒和王劉氏佳耦兩個，這會子也該過來了，便無聲出去，瞅著是否有他們的身影。

王劉氏和姥姥天然感念不儘，巧兒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回身想著當年賈府的主子們又何嘗不是打一個巴掌再給個棗吃，可見人之尊卑並不在心，而在權富。如此一想，也忍住氣先扶了王劉氏和姥姥歸去。

“這……”王劉氏看她勢強，便有些怯懦不敢言，狗兒因是男兒，內裡皆是女眷，已被攔在了門外。姥姥瞧著自家閨女不頂用，便要替青兒出頭，巧兒忙一把拉住她，隻看著杜柏芳手裡的扇套自責，這原是那日替和親王修補袞服時下剩的一些邊角料，卻不想被青兒誤拿了去，這會子出了事，與她也脫不了乾係。隻是，該如何申明這來頭呢？

杜柏芳並冇推測青兒還叫了援手來，吃吃嘲笑兩句，便命人拿上那繡品，在手中抖開道：“彆的緞子或許是周夫人賞你的，似這麼樣的緞子也是周夫人賞的嗎？你也不出去探聽探聽，周遭百裡以內，似這等石青妝花緞地的料子，除了我們杜家莊，另有哪個會有？”

板兒不覺心頭一慌，如是如許，當真就是洗不清了，不由得孔殷問道：“既是在我們家的，如何會不曉得那裡來的呢？mm細心想清楚，是旁人送的，還是本身買的？”

杜柏芳原覺得他行的不過是緩兵之計，自忖石青妝花緞乃是上貢之品，彆說是彆處，就連杜繡山莊也難能見到，不過是前時城中官家犯事，查抄賣了出來，莊子裡纔可買進一些，似王家這等寒戶怎可買到。可現在看巧兒說的那般實在，態度又結實，內心不由發虛起來，隻得委偏言道：“那是天然，若委曲了青兒我們杜家該當給你們一個說法，是你也彆忘了你承諾我們的，若不兌現，連你都有裡通外和之嫌。”

話音剛落，王劉氏扒開人從出來，便給杜柏芳施禮道：“女人好，不知我們家青兒如何獲咎女人了，女人儘管說出來，叫我歸去也好經驗了她。”

言辭當中甚是憤激，姥姥因想著昔日可稱權勢的唯有賈家，現在賈家式微，上那裡去找人撐腰，隻怕還惹動巧姐兒的苦衷，便在底下偷偷掐了她半子一把。狗兒自知講錯，忙快走幾步先回家去了，卻不知巧兒正為了明日拿石青妝花緞的事分神已久，倒未曾聽他們說了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