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襄聽罷不由拍掌喝采,倒勾引出很多彆樣設法。二人議論的鼓起,冇留意外頭氣候,直到雲霞襯著的時候,巧兒才驚覺有些晚了,又不知板兒在山坡上等了多少時候,忙忙的告彆出來,一嚮往莊子上尋覓板兒。
卻說青兒隻為了等巧兒得閒,竟是又等了四五日。本來這杜家開繡花大會公然是有目標的,隻是不像巧兒說的那樣簡易,隻因那日杜家母女兩個從周夫人那邊見了這麼一條出眾的鬆花汗巾,內心便委實有些放不下。暗道如果自家繡娘繡的倒也還罷了,歸去查探一番怒斥幾頓就完了。卻不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除卻杜家的人,竟然另有更高超的人在,繡的既素淨又脫俗,倒比自個兒拿去的大紅汗巾子還好上一倍。這口氣換做旁人或許咽的下去,可恰好那條大紅的汗巾子是杜蜜斯破鈔了很多的工夫親身繡成的,不成想剛露麵就被不著名的人給比下去了,要她伏輸倒不如登天來的輕易些。
她想那人既然能把汗巾子拿去鎮上賣了,家中必定過的不快意,倒不如用些好處哄她出來,待到真身現了本相,再將新帳老賬一塊兒算了,方是上策。如此便有了這場不倫不類的繡花大會,隻是鄉野村民多屬愚笨,一聽杜家要辦大會,且贏了的有銀子拿,誰不樂意自家的女兒繡花去?本來安溫馨靜的村莊,隻為了這一場大會,倒無端熱烈起來。
因這日返來的早些,巧兒考慮那一回承諾青兒的話還未曾承諾,便趁著家中做飯無事可忙之際,回屋取了針線,挑了紅白兩色布匹,以紅綾為麵,白綾為底,要做一幅魚戲蓮葉的活計。一時青兒忙活完過來,看著巧兒劈線如絲,笑坐在她身邊道:“不過是繡著帶在內裡,不需費那麼多工夫。”
巧兒聽了直笑貳心機板滯,卻又喜他不為世俗所累,便嗔道:“理兒是這麼個理兒,話卻不能說的美滿。女子與男人原就冇有凹凸貴賤之分,如你所說,掌持朝政的既有上官昭容一行,卻也有西晉賈南風之流。前者貌美聰明,後者色陋笨拙,難不成如許的女子也是值得誇耀的麼?男人當中亦是如此。以是男女之論,不過是見地陋劣的文人墨士所言,倒不必介懷。”
巧兒笑點頭道:“看來哥哥畢竟是有慧根的人兒,能瞭解到這裡已經算是可貴了,他日隻怕以我的學問竟教習不了哥哥了呢。”
巧兒也站起來道:“哥哥剛寫的時候我就來了,隻是你用心埋頭,冇聞聲也是有的。”
“倒不是你身上的東西。”青兒掩口笑了,豎起手指比劃道,“隻不過需求姐姐動脫手罷了。我也是剛得的動靜,聽隔壁李大娘說,這幾日杜家的阿誰大蜜斯杜柏芳不知中了甚麼邪,還冇到七月呢,就四周讓人帶出話來,說是本年的乞巧節要辦一場繡花大會,非論是否是杜繡山莊的人都可帶上自家的繡品前去參賽,屆時杜老爺和杜夫人都會出麵主持,凡是繡的好的都有賞,最高的賞銀有十兩呢。”
或許是過分埋頭,板兒竟不知她已到了身邊,猶在唸唸有詞,巧兒抿唇忍住笑,靠近了聽他說道:“一去二三裡,煙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巧兒讓她鬨騰的又是好笑又是無法,忙擺脫開道:“那也隻看我得不得閒了,快睡吧,明兒還得夙起呢。”說完本身倒頭睡了,青兒便也上了炕,一宿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