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見她果然問起母親,勉強笑一回,彆開臉倒是紅了眼眶道:“我母親……已經去了。”
青兒道:“就是找了爹來,轉頭一樣還是要尋他的。”說罷,把那手揚得高高的,直捧到王劉氏眼皮底下,兩錠雪銀泛著白花花的光,幾近冇把王劉氏晃暈了眼,定神瞅了半晌才急問道:“我的娘咧,這麼多銀子你從那裡來的?”
巧姐兒青兒相視一笑,王劉氏便上前坐在炕沿上,笑指她二人道:“姥姥不是在夢裡,巧女人當真來我們家了。常日裡你如何說巧女人好,我原都冇見地過,今兒一瞧才知真像個天上送下來畫裡走出來的普通。我們青兒往那兒一站,冇的打嘴現世呢。”
那周康為人又生性雅潔,常與儒生來往,待人又熱忱,家下倒也養了很多清客。時人就曾編了一首“十字令”來專寫清客一事,道是:一筆好字,二等才情,三斤酒量,四時衣服,五子圍棋,六出崑曲,七字歪詩,八張馬吊,九品頭銜,非常和藹。可謂是將此行當形貌的淋漓儘致。
巧姐笑道:“平兒姐姐她們原是要來的,我擔憂人多嘴雜,就都讓她們歸去了。姥姥說是荒郊野埠,我瞧著就很好,我隻怕姥姥嫌我,不讓我住呢。”
說的巧姐青兒俱都羞紅臉,一個連說謬讚,一個直言不依,劉姥姥直呆了半晌方信,忙招手道:“當真是巧女人來的?我的小姑奶奶,誰送了你來的,怎的穿的這麼樣薄弱,你快坐我這裡,炕上和緩著呢。”
王劉氏一笑接疇昔,嘴裡不住的將賈府的人誇了個遍,直說是大師流派公然端方整齊,一步也不錯了禮數。又說:“便是叨擾也破鈔不了這麼些,充足購置兩畝良田的了,可見她們家實在是大手筆慣了。現在她既然肯到我們家來,也是給我們家的臉麵,雖說那府裡冇的留人服侍,想必也憂愁著呢。我和你姥姥忙裡忙外的,倘或有照顧不全麵之處,你多跟巧女人麵前說幾句好話,冇的讓巧女人歸去說我們不通事理,不曉得服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