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命人清算殘局的翡翠心又提了起來，躊躇道：“四皇子說比來有事在身，這段時候都不會進宮。”

都道裕妃盛寵不衰，千嬌百媚，犒賞也風雅，卻不知裕妃娘娘喜怒無常，驕橫之時視下人道命如草芥，隨便踩踏。

宮女盜汗直冒，趕緊噗通一聲跪下，還冇開口解釋，狠勁實足的巴掌帶電扇來。

宮人習沉默低頭，渾然自認耳聾眼瞎，對貴妃口出大言唾罵六宮之主的行動習覺得常。

入夜，京都又淅淅瀝瀝下了一場秋雨，平增幾分寒意。

算算日子，皇上已有些光陰冇來長信宮了，當差的宮女寺人紛繁戰戰兢兢，把腦袋栓褲腰帶上，恐怕出了差池被裕妃娘娘變著花兒懲辦。

伴隨瓷器四碎的刺耳聲，翡翠膝頭一鈍痛，知是碎片紮進肉中，她後背疼得排泄薄汗，卻涓滴不敢動，低聲下氣勸道：“娘娘前日才犯頭疾，莫要起火，白白傷了身子。”

“翡翠，如何樣了？”裕妃看清來人，立馬坐起家子，嬌縱的語氣染上暴躁。

此言一出，周遭服侍的宮仆皆是麵無赤色，膽戰心驚。

裕妃腦筋裡隻要爭寵，聞言氣稍順，內心舒坦一點，嘴上仍不饒人，“本宮就說那皇先人老珠黃，有甚麼本事過夜皇上？本來整了些傍門左道，企圖吸引皇上重視力。哼，下作！”

適時，連連投擲摔扔好幾個琉璃杯碟後，裕妃麵前眩暈一瞬，她鋒利的丹蔻指甲扶著額角，身軀微微閒逛一下，眾宮人倉猝迎了上去，“娘娘！”

裕妃罵了半天也累了，回過勁兒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話鋒一轉問道：“四皇子呢？本日為何冇來問安？”

這廂，貼身大宮女進殿便感氛圍呆滯，她繃緊神經，暗吸一口氣，快速超出不斷叩首告饒的新宮人，才往裕妃身邊靠。

裕妃翻來覆去足足罵了半炷香，還不解氣，麵帶喜色問道：“你可知皇上為何俄然去皇後那？”

翡翠忙不迭回稟道：“傳聞是皇後請欽天監占卜卦象，事關國體，遂請皇上一同見證。”

宮女被突如其來的力道掀翻在地，瑟瑟顫栗，臉側高高腫起，裕妃黛遠眉輕浮，彷彿不如何縱情，她慵懶地靠回貴妃椅，風情萬種睨了眼滿臉驚駭的宮人，慢條斯理道：“才入本宮的地兒，這般不懂事，多數是活不了多久。”

她謹慎翼翼昂首瞟了一眼，公然見主子臉又沉了下去，正憤惱出聲，“他眼裡另有冇有我這個母妃了！”

“本宮的秋襖呢？”

翡翠脖頸泠泠，素白著臉，不敢應主子的陰陽怪氣之語。

從養心殿返來的路上，翡翠內心直突突，也不敢欺瞞主子，顫顫巍巍道：“皇上說今兒去皇後殿裡安息，不來長信宮了。”

“都讓開！本宮冇事。”裕妃麵露不悅，明顯不承情，要強地推開宮人，咬牙切齒恨恨道：“本宮就說阿誰老女報酬何平白無端幫我母子倆，本來在這等著。一副假慈悲作態，呸！就曉得在皇上麵前賣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