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音淚眼昏黃地望著他的背影,追上去喊著,“淩寒……”
“而後奴婢見她猶躊躇豫不肯交出淩寒那狗主子因怕公子久等,便替她向宮人下了令。”
他話音剛落,魏思音的眼淚也啪啪地落了下來。
她被抽爛了嘴,一開口就吐出血沫,說的話都恍惚不清,“長公主瘋了,她,她不但不肯交出淩寒,還讓女官掌奴婢的嘴!世子爺,您要給奴婢做主啊!”
倘若不是他看了那封信,親眼瞧見剛纔那齣戲,再聽到她這句話,他必然會真信了她。
淩寒看她如許就來氣。
“擦擦臉,莫讓彆人也瞥見你的眼淚,輕視了公主。”
“她可說了為何打你?”
說著他還學了錢嬤嬤的口頭禪,嘴角的謔笑冷得彷彿能從魏思音臉上割下肉來,一把甩開她扯住他袖子的手,“請公主自重。”
她用來用去不過這一招,卻把他給死死拿捏在手內心,他也是佩服她的手腕。
她明白,是她傷他太深。
坐上顧府馬車後,她跪在寬廣的車廂內,老淚縱橫地昂首望著那端坐著,氣度不凡清貴如月的錦衣公子。
“以是進了內侍省後,那十二個時候裡我活生生受遍酷刑,嚐遍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可我始終不肯認罪,因為我在內心等候著公主您能轉意轉意,看到我對您的一片忠心。”
魏思音抬起晶亮的眸子,怔怔地看著他道:
淩寒看她這副模樣不由嗤道,“公主之前裝得低聲下氣,現在不過被主子說了幾句,就惱了?”
魏思音被他噎得再說不出話來。
“可你何時在乎過我會不會疼?”
“您說,你一個主子,如何敢配和本公主談信賴二字?”
可她還是忍不住哭,哭得很難過。
錢嬤嬤頂著滿臉巴掌印,被兩名顧府女婢攙出了宮門。
……
但他越是氣憤,也越沉得住氣,不疾不徐地問道:
“她變了。”
“公主殿下不必為了讓主子信賴您,就編出這麼一大籮筐的大話。您的聰明才乾最好還是用在正道上,多讀幾本書,多念幾首詩,比及皇上問起您的學業來,也不消兩眼一爭光,連個風聲鶴唳的典故是為何解都想不起來,還要讓主子犯下欺君之罪,偷偷扔紙條為您解答。”
這曾是他日日夜夜夢寐以求,卻不敢肖想的妄念。
他讓錢嬤嬤進宮指導她的行動舉止,那是怕她行事過分荒唐壞了名譽,可她分不清好賴,竟然還敢反過來講他顧氏的人大逆不道?
“奴婢進宮後見她的言行舉止有失女德,便出言指導了一二,她便說奴婢這是以她的長輩自居,是奴婢疏忽皇室嚴肅頂撞了她!
“可她竟然說,說奴婢這是大逆不道!”
說完他感覺不敷解氣,又補了句,“惱了就從速把主子捆起來,給你家顧世子等在宮門外的人送去,可彆讓顧世子等久了。”
“已經冇有了的東西,現在您又緣來問我要呢?”
你比顧沅首要——
她堂堂大齊嫡長公主,卻在他麵前驀地哭得像個冇有糖吃的小女人,巴掌大的小臉都皺了起來,鼻尖紅彤彤的,那叫一個悲傷難過。
魏思音被他懟得找不著北,一張嬌俏小臉憋得通紅,標緻的眸子裡滿盈起水霧。
他頭也不回,要排闥而出時,卻抬手甩來一塊帕子,剛好落在她臉上。
現在從她嘴裡說出,他卻隻覺諷刺。
“聽到這句話時,我的心就已經死了,現在公主又到我麵前來惺惺作態,反過來讓我信您。主子真不明白,在您眼裡我的至心是多麼卑賤之物,您不是早就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