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世子,主子往這邊走的路上,聽人說平康公主也被叫去了興慶宮,太後孃娘還命身邊的女官去請皇上過來。這架式,竟像是要秋後算賬了,您還是早做籌算……”
但是大話說得再像真的,也畢竟有被戳穿的那一日。
人都有捧高踩低的劣根性,常日裡顧沅擺出不成一世的狷介模樣,收支宮中時從不把他們這些人放在眼裡,現在他吃癟羞憤,他們天然歡暢。
陸太後看到她時神采稍緩,隨即眸光裡溢位歉意來,喃喃道,“當年哀家就不該做主為你和顧沅訂婚。那孩子看著清貴樸重,冇想到竟是外秀內穢,不知廉恥不敬君主之徒。”
四周的禁軍悄悄覷著他的神采,都在一個勁兒的憋笑。
以往顧沅有甚麼叮嚀,向來都是命人暗裡通報,現在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親身跑到宮門前找他。
陸太後對她絕望透頂,乃至都懶得和她生機了,隻是冷冷地看著她。
事到現在,平康還在信口雌黃,企圖倒置吵嘴。
小黃門聽了麵露三分訝異。
這位顧世子倒也是成心機,以往長公主喜好他,情願汲引他時,他很少給她好神采,也從不寫甚麼情書來奉迎長公主殿下。現在比及長公主心涼了要換駙馬了,他卻跑來亡羊補牢,還弄得煞有介事,就彷彿他做出了多大的捐軀似的。
她快步走進正殿,昂首望著坐在主位上的陸太後,跪下施禮道,“皇祖母,阿音來遲了。”
“世子爺,公主殿下莫非真的身子不適,臥床起不來才……”
這幾句話聽在顧沅耳裡,就像是九天的驚雷劈下正中他的天靈蓋。
魏思音嘴角勾起一抹冷徹的笑。
少女哀聲道,“皇祖母,平康真的隻是可巧和顧世子在花廳遇見,是姐姐曲解了我們……”
聞言,雙燕低著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公主看完後說,是不是本日天熱,顧世子您的腦袋也被太陽曬壞了,才寫出這麼個虛假至極的玩意兒來噁心她,害得她都冇胃口用晚膳了。隨即,她就命宮人取火來把那封信燒了,又起駕去了興慶宮,說是要去求太後孃娘立即頒下懿旨。”
一盞茶後,雙燕站到顧沅麵前,摸索著問,“顧世子有何事找主子?”
那眼神讓平康心慌,她不敢再看下去,因而顫抖著轉過甚看著魏思音,“姐姐,你托生在皇後孃娘肚子裡,生下來就是金尊玉貴的嫡女,為何偏要和我一個庶妹過不去?”
“快起來。”
魏思音她看了不但冇有打動,竟然還如此辱他!
……
和這些大人物有關的事,問得少,活得長。
“公主看過信了嗎?”
“把這封信送去舒雲宮,非論你用甚麼體例,必然要交到長公主手上,確保她看過。”
顧沅的心安寧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