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穗上染血的三足蟾蜍俄然伸開嘴,吐出一卷泛黃的絹帛。
隻見蕭元霜正慘白著臉跌坐在地,手中攥著半塊龍紋玉佩。
沈青黛順勢上前,悄悄扶起她,指尖不著陳跡地按在她的腕脈上。
裴驚竹的輕咳聲隔著水榭悠悠傳來,沈青黛當即下認識地撫上鬢間白玉簪。
“聽聞大長公主最愛珠玉構造。”沈青黛足尖輕點某顆珍珠,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世人紛繁轉頭望去,隻見刑部尚書之女方紫汐正捂著脖頸,一臉痛苦地跌坐在地。
沈青黛瞳孔微縮,她心中清楚,這是三皇子府圈養的死士纔有的標記。
“多謝縣主……”
還未等她開口迴應,忽聽得西側傳來一聲清脆的杯盞碎裂之聲。
三皇子俄然大笑起來,笑聲中透著猖獗與不甘。
“三殿下要不要看看,您養的那些蛀蟲是如何交代的?”
她的目光緊舒展住方紫汐的耳後,那邊有三點硃砂痣,與她三日前在淨明禪房見過的屍身如出一轍。
“縣主這是何意?”陳香茹的團扇停在半空,眼中儘是迷惑與警戒。
沈青黛正被裴驚竹緊緊護在身後,那玄鐵劍掠過關回舟的側臉,狠狠釘入梁柱當中。
沈青黛順勢跌進他懷裡,趁著這個機遇,將藏著密信的雲肩塞進他袖中。
席間的貴婦們頓時收回一陣帕子掩唇的嗤笑,那笑聲如同鋒利的針,刺向沈青黛。
她當機立斷,伸手扯斷本身的珍珠項鍊,瑩白的珠子如斷了線的思念,滾落滿地,在青金石空中上拚出半幅江南漕運圖。
在她身後,關回舟的匕首正抵著三皇子的咽喉,而本該中毒昏倒的方紫汐,現在卻握著滴血的髮簪站在暗影裡,眼神冰冷,透著無儘的殺意。
話還未說完,蕭元霜卻已經將珍珠塞進荷包,蹦跳著轉到屏風後說要換衣。
方紫汐的咳嗽聲突破了呆滯的氛圍,她脖頸上的紅紋竟真的減退了些許。
她素白中衣裡縫著的解毒丸滾落掌心,但是,就在她的手觸及方紫汐唇畔時,卻俄然頓住。
尖叫聲頓時響起,全部水榭墮入一片混亂。
他正在廊下與陸竟遙對弈,神采專注,彷彿這水榭中的混亂與他毫無乾係。
陸竟遙的玄鐵劍破窗而入時,收回一聲鋒利的吼怒。
頃刻間,水榭穹頂俄然降下金絲網,密密麻麻,將世人覆蓋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