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望著這行字,心中的迷惑如澎湃的潮流般愈發濃厚,彷彿置身於一團濃厚的迷霧當中,四周摸索卻如何也找不到出口。
“當年關皇後用這‘同心蠱’保你性命,現在倒成了催命符。”
半夜的梆聲沉悶而悠長,在這萬籟俱寂的夜裡悠悠傳開,彷彿在訴說著宮廷中不為人知的隱蔽。
裴驚竹俄然低笑起來,氣味悄悄拂過她頸間的胎記,帶著幾分調侃,又帶著幾分苦澀:“夫人聰明,卻不知這蠱毒要如何解......”
頃刻間,婚書上閃現出一行小字:“建寧三年冬,雙生換天。”
沈青黛悄悄地站在人群當中,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禦座旁垂落的明黃帷幔,思路也隨之飄回到揚州書院初見裴驚竹的那一天。
世人定睛一看,竟是裴驚竹與關皇後的八字合帖。
說著,她悄悄挑開本身的衣衿,暴露心口那枚與裴驚竹一模一樣的硃砂痣,兩顆痣在昏黃的燈光下,相互映托,彷彿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沈青黛度量藥匣,腳步倉猝地穿越在禦花圃中。
跟著她的掙紮,懷中那染血的星象圖悄悄滑落,掉落在潔白的雪地上,那刺目標血跡刹時在雪麵暈染開來,格外刺眼。
就在世人驚詫之際,暗處俄然傳來鋒利而短促的破空聲。
“平陽縣主接旨——”
可現在回想起來,那笑意背後,彷彿早已經為本日的統統埋下了伏筆。
俄然,她猛地停下腳步。抬眼望去,火線梅枝交叉掩映的六角亭裡,一幅驚心動魄的畫麵映入視線。
她的心跳驀地加快,彷彿在預示著一場暴風雨行未到臨。
他的聲音冷若冰霜,不帶一絲溫度,同時劍尖悄悄挑起蕭元霜腰間的荷包,“關回舟的狼頭印,倒是繡得精美。”
她的聲音沉穩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說話間,她指尖夾著銀針,悄悄挑開荷包上並蒂蓮的繡紋。
腳下的石板路覆著殘雪,在九曲迴廊宮燈那微小光芒的映照下,泛著昏黃的寒光,彷彿一條通往未知的幽徑。
沈青黛的身影在這暗淡中顯得有些薄弱,好似一抹飄忽不定的幻影,隨時能夠被暗中吞噬。
司禮監寺人那鋒利刺耳的嗓音高聳響起,刹時劃破了這淩晨的沉寂。
吼怒的北風如刀刃般刮過,肆意撩動著她的髮絲,可她卻渾然不覺,滿心滿眼都隻要儘快將藥送到裴驚竹手中這一個動機。
她深知,裴驚竹現在正命懸一線,這藥便是他活下去的但願。
那硃砂痣如同一顆熾熱的星鬥,照亮了他們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絡。
她的聲音顫抖,帶著無儘的委曲與惶恐。
但是,袖箭的劇毒刹時侵入他的掌心,黑血順著他的指尖滴落,滴落在婚書上。
蕭元霜帶著哭腔的呼喊劃破夜空,她鬢髮混亂,眼神中儘是驚駭與無助,活像一隻被惡狼盯上、無路可逃的小鹿。
就在這時,老寺人的喉間俄然閃過一道銀針的藍芒,他的身材如斷了線的鷂子般緩緩倒下,手中的聖旨也隨之飄落。
“當日賜婚首輔裴驚竹,今特冊為二品誥命夫人,擇穀旦完禮......”
裴驚竹手持書卷,悄悄地鵠立在杏花樹下。他的衣袖間,冷香與藥香相互融會,好似一首淡雅的詩篇,令人沉浸。
他身著一襲白狐裘,衣袂飄飄,好像雪中謫仙。
陸竟遙手持玄鐵劍,劍身寒光閃動,劍刃正冷冷地架在蕭元霜的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