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大人這病,怕是等不到看結局了。”
……
整麵牆轟然翻轉,一股腐臭的氣味劈麵而來,熏得人幾欲作嘔。
裴驚竹輕咳幾聲,將劍鋒抵在她的心口,聲音中帶著一絲諷刺。
關回舟的聲音冰冷而又諷刺,他的蟒紋靴碾碎了地上的玉髓。
他手持軟劍,劍尖挑起供桌上的長明燈,燈油潑在關月漓的法衣上,騰起的火焰中閃現出密密麻麻的筆跡,恰是當年被竄改的玉牒。
裴驚竹俄然低笑起來,他的笑聲在這嚴峻的氛圍中顯得格格不入。
“夫人可還撐得住?”
鎏金聖旨從棺中緩緩升起,硃砂筆跡在血光中遊走如活物,彷彿是來自另一個天下的謾罵。
“是月容娘娘嚥氣前,從您腕上扯下的。”
“這局棋,夫人可還對勁?”
……
他慘白的唇悄悄掠過她的耳垂,溫熱的氣味讓她微微一顫。
沈青黛眯著眼望去,隻見九重玉階之上,悄悄擺放著一口鎏金棺槨。
那些白骨身形佝僂,身著欽天監官服,雖光陰已腐蝕了他們的皮肉,但模糊能辨出往昔的模樣。
沈青黛的護甲俄然刺入他的心口,剜出了一枚帶血的玉扣。
而現在,站在這佛堂的廢墟之上,她曉得,本身即將迎來新的人生。
她的眼眸一亮,孔殷道:“坎位第三星,用我的簪子……”
裴驚竹的軟劍如閃電般貫穿了她的掌心,劍穗上的鳳佩俄然開裂。
關月漓在火中嘶吼,腕間的鎏金鐲熔成了金水,暴露了內側刻著的“容”字。
他慘白的唇印在她頸間的胎記上,好像二十年前阿誰雪夜,乳孃將硃砂點在她後頸時滾燙的烙鐵。
“夫人這鳳袍,還是為夫親手裁的稱身。”
他們的指尖還緊緊捏著碎裂的羅盤,彷彿在訴說著生前未能完成的任務。
晨光刺破窗欞,灑在佛堂的廢墟上。
就在她要進一步行動時,裴驚竹俄然按住她的手腕,輕聲道:“且慢!”
玉扣墜地裂成兩半,暗格裡伸直的紙條上寫著:“江南十二州,賀新主登基”。
沈青黛旋身避開,腕間的翡翠鐲卻在慌亂中撞碎在地,暴露了內壁刻著的生辰八字,竟與五皇子繈褓中的金鎖完整分歧。
……
“你不過是月容從浣衣局抱來的野種!”
佛堂的供桌俄然炸裂,關回舟的彎刀裹著冰碴劈了過來。
她惡狠狠地盯著裴驚竹和沈青黛,彷彿要將他們生吞活剝。
關月漓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規複了猖獗。
沈青黛的護甲刺入空中構造,頃刻間,整座棺槨俄然出現血光,彷彿被一層鮮血覆蓋。
“關家真正的嫡女降世,被乳孃藏在沈府枯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