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盈收回視野,從袖中抽出一張江山圖,這是她研討大殷地貌時與謝錦韻一起繪製的,這幅圖上大殷的格式一目瞭然,都城為北方中間,但背靠北境,不免常常受匈奴滋擾。
話一說完,就擺脫侍從向著廊柱一頭撞上去。
江州是南邊中間,二皇子雖不敢獲咎大皇子,各地給朝廷的俸銀還是上繳,但實際上已經與大皇子劃江而治,南北相對。
顧九盈看著甘隆呆若木雞的模樣,勾出一抹嗤笑:“甘大人這條老命還是留著給你的殿下殉葬吧,我這裡不是閻王殿——不收。”
“甘大人,我這宅子剛創新,但是再擔不住死人的倒黴。”
“這一主要不是假借大皇子之名圍殲了江州周邊屯兵的郡縣,二皇子會這麼輕易亂了陣腳嗎?”
有直通城外的密道更好不過,現在江州城已經封了起來,甘隆要想安然將裴言澈送出去,難度太大了。他微微一忖,抬手間拔出身邊侍衛的佩劍指向謝錦韻:“密道在那邊,到我們去!”
顧九盈在圈椅中坐下,慢悠悠道:“聽聞甘大人算是三朝元老,必定深諳當官的要訣,九盈想向大人請教,為官“三要”是甚麼?”
“第一要思危,居安思危,不能因眼下的安樂就昏昏度日,第二要懂退,高處不堪寒,權力之巔誰都想要攀登,可一味冒進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第三要善變,要審時度勢,人都道以穩定應萬變,但世事多變,故步自封不懂變通,隻要過剛易折。”
世人都驚了,眼看就要觸柱而亡,血濺三尺,俄然門長出去一人,腳尖一勾就將甘隆絆倒在地,甘隆猛地往前一撲,老身子骨重重地摔在地上,門牙磕了嘴皮,滿嘴血腥氣。
甘隆帶血的唇抖了抖,回嘴道:“你那是胡塗短視,隻要靜待機會,比及南北兩勢鏖戰,我們迅雷之勢出兵,就能坐收漁翁之利,哪會一輩子窩在徐州!”
“殿下!”甘隆瞪圓了眼,他們在徐州冬眠,權勢已經強大很多,隻要再耐煩等一等,比及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到兩敗俱傷的時候,再順勢起兵,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何必攪在眼下這危局中。
“你這妖女算甚麼東西,憑甚麼與我談為官之道?”
“就算是人馬積儲再多,行軍兵戈也要靠外力,兵甲、糧草、藥草、輜重,單靠一個小小的徐州能扶養嗎?即便能供上,又如何運往火線,隻要敵軍掐斷徐州這一條水路命脈,就能叫行軍在外的雄師困死,千裡之堤潰於蟻穴,這就是您的打算嗎?”
“那是甚麼時候?”顧九盈挑眉看他:“都城十萬雄師就在麵前,為何遲遲不策動來打,你覺得你的策畫大皇子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