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來倒讓卓涅更加不明白了,明顯殿下對峙這麼久就是為了不叫甘隆他們稱心快意,現在又這麼痛快的承諾。
甘隆謹慎地掀袍下跪:“殿下。”
“徹夜將人安穩送回顧府。”
唐河哪還敢質疑,從速點頭:“有,殿下是天底下最有仁慈之心的人。”
唐河硬著頭皮走近。
天氣陰暗,晚風帶起精密的雨絲,卓涅穿過茫茫雨霧倉促趕來,身上被雨水潤濕透著粘膩的潮濕感。殿內,裴言澈坐在琉璃燈下,素玉做的指尖屈撐在太陽穴下,琢刻料峭的下頜在衣衿處投下一片暗影,聽到殿門啟合之音,他冇有展開眼。
支摘窗的裂縫吹出去薄薄的雨絲,裴言澈站在窗前,未幾時身上的長袍就多了些深暗的水跡,聽著腳步聲漸遠,唐河從暗處現身提示:“殿下,雨水濕涼,把穩著了風寒。”
裴言澈嗤笑一聲,坐起家幽幽道了一句:“甘隆這個老狐狸,明知我看重顧府裡的人,還叫你脫手,擺瞭然是想拉你下水。”
卓涅與甘隆是一起擁戴著裴言澈走到本日的,他能有如許的胸懷,令卓涅既佩服又打動,當即跪下道:“臣明白,這就去辦。”
要想真的不受任何人管束,順利登上阿誰位置,他另有很長的路要走。
“福貴現在關在哪兒?”
唐河從少時就跟從殿下,論起來還是對他的脾氣很體味的,旁人如果至心待他,他不介懷報以至心,可這真內心如果攙著一分冒充被他發明,那就隻要死無葬身之地的份,像甘隆這類,不殺他已經是古蹟,還談甚麼報恩。
裴言澈指尖捏著冊頁,翻疇昔:“你冇聞聲我對卓涅說的嗎?報恩啊。”
值得欣喜的是,這段路始終都有一小我陪著他,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最後兩字從薄薄的嘴唇中吐出,嫌棄意味較著,唐河訕訕道:“殿下,部屬不明白,為甚麼放過甘隆,他這些天對殿下出言不遜,傲慢犯上,我們現在不過是占有了江州,他便存著摸索,想要拿捏殿下,這麼好的機遇,何不乾脆撤除他。”
可明日就是最後刻日,他不曉得殿下究竟是何籌算,模糊有些擔憂。
裴言澈回過神,抬手將支摘窗放下,隔絕了內裡的瀟瀟風雨:“他們歸去了?”
裴言澈抬起眼皮,看著地上伏跪的高大身軀,默了半晌,通俗的眼底才暴露笑意:“卓將軍請起,這些日子你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