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盈垂眸看向本身的右臂,扯開包紮傷口的布條,很奇特已經感受不到痛,可傷口的血涓滴冇有凝固的跡象,像是流不斷的泉眼,鮮血潺潺將整塊布子都浸濕了。
“血流不止,不是止血散無用,而是傷口處感染了特彆藥物,不但禁止血凝,另有麻痹之效,大人不如換個彆例。”顧九盈遲緩道,雖說醫者不自醫,她也冇弄明白啟事,但總歸要試一試。
裴言澈卻彷彿已經洞察她的心機,輕聲開口:“內宮還冇有打掃打理出來,你就在養心殿好好養傷,冇人敢倆打攪你。”
一番折騰下來,不但是顧九盈渾身大汗,就連守在床邊的裴言澈也被汗水浸濕了衣裳,醫師清算起器具,又重新在傷口敷了一層止血散上去,血垂垂凝住,他終究鬆了一口氣,清算起藥箱器具,躬身道:“血已經止住,臣這就去熬口服醫治外傷的湯藥,先行辭職。”
本覺得當上了萬乘之尊,就能叫她擺脫亂世流浪之苦,為她遮風擋雨,冇想到一上位第一個要命令懲罰的人就是她。
門突然響起“吱嘎”聲,唐河謹慎翼翼地走出去,想上看了一眼道:“主上叮嚀查的事情已經有端倪了,昨日放箭傷女郎的人是穆拓。”
穆拓隻是一個小角色,想也不消想,他的背後定是有人教唆。
醫師取出刀具,謹慎地劃開血流如注的傷口,固然顧九盈皺了皺眉,開初並冇有感受,但很快疼痛感就從傷口更深處傳來,額上排泄精密的汗珠,為了製止傷處擴大,醫師每一刀都存著謹慎,由淺入深,薄薄的皮肉被一層一層剜去。
“這些宮人都是本身人,你如果有甚麼需求就同他們說。”裴言澈將顧九盈放在床榻上,屈膝蹲身,一字一句地叮嚀。
顧九盈看向猶躊躇豫的醫師,含笑道:“我現在還隻是傷口周遭冇有感受,比及麻痹感再持續伸展下去,我這條手臂就該截肢了,大人還不快脫手嗎?”
裴言澈得空看他一眼,滿心滿眼都在顧九盈身上,看著她慘白的神采,心中儘是酸楚。暮色漸沉,殿內的光芒垂垂暗淡下來,冇有人敢打攪。
裴言澈又惱又憤,剛要定罪。
裴言澈抬眸,黑沉沉的雲翳壓下來,聲音攜一片冷寂:“將他在這個世上清理潔淨,一點陳跡都不要有,你明白如何做。”
傷口的麻痹感不在,藥物纔算是被完整除儘了。
這類切膚之痛,就是鐵骨錚錚的男人都扛不住,更彆論是一個女兒家。
未幾時,門彆傳來腳步聲,是唐河帶著醫師來了。
顧九盈卻清楚得很,隻怕那箭頭帶毒不易凝血,可見甘隆等人是用心不叫她好過,就算是殺不了她,光是受點兒外傷也夠她喝一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