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挨著坐下，麵對滿桌菜肴，不知是不是身邊有她作伴的原因，裴言澈竟真的感覺腹中饑餓，食指大動。

顧九盈並冇有正式的職位封賞，身上還擔著客卿之名，為顯恭敬，唯康還是以“大人”相稱。

話說得差未幾，顧九盈正要出來，唯康倉猝道：“大人且慢！”

廊柱下，唯康就像是一隻棲息的鶴，掃眉打眼地枯立著，冷不丁耳邊兒有小寺人的聲音道：“總管，你瞧那是不是顧大人？”

偌大的都城，高門權貴不甚繁數，哪門子的流寇會專門認著門頭跑到穆府去肇事，將人殺得精光不算，還將動靜瞞的嚴絲合縫，滿朝文武內心如同明鏡似的。

甘隆神采一陣青一陣白，這件事裴言澈如果故意深挖，定能將他這個背後教唆之人揪出來，可他並冇有那麼做，一來眼下為了安定朝局，不宜拿穩固重臣開刀，不然會有卸磨殺驢之嫌；二來是為了震懾，該給麵子已經給了，勸說他行事收斂，不要再得寸進尺。

作為一起陪著裴言澈走來，風風雨雨的老臣，纔剛建國就被吃了這個一個瓜落，甘隆心口火氣直往腦門竄，從宮中出來就稱病不朝。整日寧肯在府中遛鳥賞花，也不肯入朝參政。

夜色靡靡，書房裡還亮著燈，他的身影投在窗戶上，以手撐額儘顯疲態。

唯康精力一震，立馬打眼望去，公然瞥見顧九盈正拾階而上，他立馬朝小寺人使了個眼色，打發他去取東西，本身迎上去：“大人，您來了，皇上就在內裡看摺子呢。”

顧九盈轉頭看向案上：“這麼多摺子，甚麼時候能辦完，你還要與甘隆對峙下去嗎？”

就在這時，見一內侍吃緊忙忙從殿外出去，跪下慌亂稟道：“陛下，明天夜裡京中餘寇闖進了穆大人的人家中，將他百口搏鬥無一倖免。”

一昂首，看到麵前來人，頓時一滯，褪去周身戾氣，如沐東風道：“阿九。”

等吃得差未幾，招人來將碗筷清算下去。

顧九盈不好推拒，接過食盒走了出來。

他嫖宿良家一事，雖鬨得沸沸揚揚，但礙於戰前陣上，裴言澈不想寒了將士們的心，以是就冇有命令嚴懲，隻是口頭上已作警告。

顧九盈冇有說彆的，將食盒提到桌上：“我餓了，想與你一起吃，過來吧。”

新晉到身邊服侍的內侍是先皇後宮中的舊人，名叫唯康，是個機警的，曉得這類環境下外人是勸不住，便與唐河籌議好，叫他冇事兒就到顧九盈身邊去吹吹耳邊風，傾訴一下新帝為了她與老臣對峙不下的難處。

唯康倉猝道：“便利，便利，陛下坐了一天了也該歇歇了。”他雙手交握，憂心忡忡的模樣：“顧大人是不曉得，我們皇上是真的古今難有的勤政愛民，手底下冇有趁手的人就事無大小端賴本身親身督辦，你說說，如許下去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