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到琉璃閣的內侍秋茗固然剛入宮,可倒是個心細的,就連鋪好的芙蓉暖香的床都熏著暗香,床上的人手肘撐在軟枕上細心地看書。
他的眼睛亮若星鬥,在燭光下,更是熠熠生輝。
徐濤派人上龍眠山的來由很充分,是為了抓捕逆帝餘孽,殺了謝錦韻一事也美滿是失手,底子抓不住他的把柄,現在朝堂根底未穩,清算甘隆集結的文官個人就已經挖空心機。
裴言澈微微一愣,垂下半空中的手:“阿九,蕭家到底是百年宗族,此前從未曾參與朝局,現在我封了蕭柔為縣主,她就是代表著朝廷,由她擔負蕭家大掌櫃,要比蕭桓合適的多。”
宋肖文是甘隆一手汲引的,順行先帝舊製,是個隻準進不準出的“鐵公雞”,碰到事情隻會推三阻四,每天哭窮,裴言澈數次想要推展的惠民政策都因戶部銀錢供應不上,隻得擱置。冇了宋肖文即是撤除了麵前的絆腳石,新政實施就在麵前。
半晌,身後才響起輕緩的腳步聲,屋裡熄了燈,沉寂的夜色瞬息間就伸展到屋裡來,顧九盈看向門外手握長槍日夜死守的保衛,眼裡升起一抹暗淡。
裴言澈緊盯著她,像是要用目光將顧九盈紮穿普通,猜想龍眠山一事已經被她曉得,當日山上,山道上確切有幾人逃了出來,酷刑拷問下已經曉得了幕後教唆者就是徐濤。
他緊繃的麵龐,斯須間又和緩下來,點頭歎道:“阿九不消激我,你隻需求好幸虧這裡待著,旁的事你就信賴我一回,好嗎?”
顧九盈看了他一眼卻冇有起家相迎,謝錦韻的死是紮根在她心上的一根刺,始終不得拔出。要想曉得背後是誰教唆,隻要從那批弓弩手身高低工夫。
裴言澈望向她,帶著哄勸的口氣:“阿九......”
顧九盈看著他笑道:“不然呢?”她抬手撫平了錦被上的雲紋刺繡,驕易的行動帶著少有的嬌媚之色:“世人都迷戀而不得,阿言已經是萬人之君,統統你想要的,哪怕是命也該拱手奉上,不是嗎?”
眼睛固然緊盯著冊頁,可自他出去後,書上的字已經一個都看不出來了,他這段時候每次過來也並不靠近,隻是尋一把椅子坐下,自顧自跟她說兩句朝堂上產生的事,也不管顧九盈回不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