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月袖中淬了幽藍暗光的銀針正對薑冉心口,他下認識想要擋在薑冉麵前。
薑冉抬頭,望進滄溟寒潭般的眸子,忽而輕笑:“國師大人這般嚴峻,是驚駭我傷了她,還是怕我提起不該提的人?”
薑冉再一次被扯進溫熱的度量中,耳畔傳來利刃入肉的悶響。
“哦?”薑冉挑眉,被對方那雙彷彿帶毒的眼睛一盯,她的內心也莫名生出一絲涼意。
薑月神采驟變。
素箋拍在案頭,上麵是用血水畫的詭異標記:九條蛇纏繞著倒懸的彎月。
玄色廣袖挾著凜冽鬆香拂過薑冉的麵門,不知何時,滄溟已經站在兩人之間,“練武場不是販子街巷。”
當時他率輕騎追擊敵首,不料對方竟是計入彀,先是調虎離山,誘他出城追擊,以後雄師壓境,守城的將士竟像被定住了普通轉動不得,被敵軍輕鬆拿下,滿滿十萬雄師,最後隻他一人生還……
這個標記他在北疆見過——三年前那場慘敗,陣亡的將士屍身上都刻著一樣的圖騰。
薑冉收回木劍,冷哼一聲:“彆在我麵前暴露一副不幸巴巴的模樣,讓人看了感覺噁心。”
薑冉指尖觸到黏膩的鮮血,宿世法場上男人殉葬的畫麵與麵前堆疊。
薑冉指尖俄然頓在繃帶邊沿。
“傳聞昨日在紫雲軒你又恬不知恥的膠葛國師大人了,明顯國師已經三番四次回絕過你了,可你像是聽不到人話似的……”
鬆香的味道俄然鋪天蓋地。
四周練習的弟子們紛繁側目,她倉猝後退半步,繡鞋踩住逶迤在地的裙裾:“你胡說甚麼!”
薑冉青絲隨行動揚起又落下:“mm這般體貼我的私事,不如先體貼體貼本身吧。
“如何?你敢做就彆怕彆人曉得,現在曉得恥辱了?”薑冉一字一頓,將對方方纔說過的話一字不差的還了歸去。
與外男私相授受,本身名節儘毀,你覺得林藍楓真的還會娶你嗎?另有啊,先解釋解釋——”
她背過身清算藥箱,銅鏡裡映出泛紅的耳背,“另有,薑月被押進大理寺不久就暴斃了,獄卒說她死前一向在畫一個奇特的東西。”
“姐姐這般殺氣騰騰,莫非我這個當mm的在你麵前連笑一笑都不成以嗎?”薑月俄然抬高聲音,悄悄扒開木劍,“你這個姐姐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滄溟眉頭微蹙,正要開口,卻見薑月俄然踉蹌撲來。
“滄溟,你醒了?”
滄溟悶哼一聲,左肩已然暈開一道暗紅血跡。
那道傷疤與她之前變成孤魂野鬼在法場上看到的滄溟抱著她屍身時衣衿間暴露的傷痕一模一樣。
滄溟昏倒之前,耳邊響起的是少女擔憂的呼喊聲,他想奉告對方不要焦急,卻不管如何也發不出聲音,終究沉沉的倒了下去。
薑冉慌亂扯過薄衾替他蓋上,藥碗幾乎打翻:“太病院的太醫來過了,說你身上餘毒未清,需得靜養半月,比來這段時候那裡都不成以去了。”
薑冉帶著哭腔,顫聲喚道:“你知不曉得你流血了,有冇有太醫,快叫太醫!”
“彆亂動。”薑冉好不輕易將人按回榻上,金鑲玳瑁鐲掠過他暴露的肩頭,“你在本身府上,這裡是你的房間,你不認得了?也對,昏倒了三天三夜,你應當還冇有完整復甦過來吧?”
房間內,血腥氣裡混著苦澀中草藥味兒,滄溟展開眼睛,指尖動了動,觸到一片溫軟。
他觸電般鬆開手,喉間擠出沙啞的聲音:“薑蜜斯,我這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