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國儒，你可知我為何留著這些？”

陸氏不等薑國儒答覆，自顧自唸叨：“你說陸家女端莊賢淑，定能助薑氏燦爛門楣。非論繁華貧困，都要不離不棄，相守平生。”

“夫人這是何為？”薑國儒瞳孔驟縮。

薑國儒神采烏青：“陳年舊事提它何為！”

薑國儒終究慌了神，他從未見過陸氏這般模樣。

角落裡夏姨娘撚著帕子輕笑：“大蜜斯這般烈性，倒讓我想起當年邊關那些蠻族女子。”

陸氏雙眉緊緊皺起，身材也因氣憤微微顫抖：“你要賣我的女兒，去換你薑府的斑斕出息？”

陸氏卻盯著踉蹌後退的薑國儒笑了。

若非本身死過一次，恐怕也要被這廝自導自演的密意戲碼矇騙疇昔。

這是薑冉記事以來第一次見母親這般笑，彷彿冰封的湖麵乍裂，暴露底下澎湃的暗潮。

林藍楓願傾儘半數產業隻為娶她過門？

薑冉甩袖避開，繡鞋碾過滿地碎瓷，“林公子若真故意，無妨說說，你我不過幾麵之緣，我一個厄運纏身的弱女子，如何能使得你要以半數產業迎娶？”

廳內鴉雀無聲，林藍楓悄悄退至門邊。

“瘋的是你！”陸氏步步緊逼，金釵在頸間劃出血線，“當年你求娶時指天誓日，說此生毫不負我。

她該曉得的。

瓷片掠過薑冉鬢角，血珠順著白淨肌膚滾落。

“拿開你的臟手！”

薑國儒額角青筋暴起，抬手便將茶盞砸向薑冉：“你這逆女！常日裡教你賢能淑德，你卻全然不放在心上，你身為薑家嫡女，不謹言慎行，儘做些離經叛道之事，置家屬顏麵於何地？置三從四德於何地？

她就該曉得，這個家早就散了。

陸氏抬手摘下耳墜。

從她默許薑國儒將外室以及他和外室的女兒領進薑府，賜與她們名分的那一刻開端。

陸氏俄然揚手，金步搖“噹啷”一聲砸落在地，“十八年前你初任處所城尉，突遇敵襲糧草斷絕，是我跪在陸府門前三日，求父親動用私兵救你。”

她指尖稍一用力，東珠墜地迸裂，“可惜東海明珠蒙塵數十載，畢竟是碎了。”

不過待你我結婚後，我定會更加的對你好，終有一日你能瞥見我的至心。”

“夫人！何至於此！”

阿誰永久低眉紮眼的婦人，阿誰與他同衾共枕的嫡妻，現在卻完整像是陌生人普通，眉眼間俱是凜冽寒霜。

“你瘋了！竟敢如許同我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