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烹油！”宋楚兮道，更是答非所問，四個字，擲地有聲，隨後就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嘲笑，“這對宋氏而言，可不是甚麼功德。”

“南塘本來就是邊疆小國，仗著處於南邊丘陵地帶，以龐大的山脈做樊籬，才勉強得以保持，如許一來，唇亡齒寒，南塘國主天然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而拿下西疆以後，北狄也的確是動了再接再厲兼併南塘的心機。南塘國主不甘臣服，摩拳擦掌，籌辦背水一戰，不想緊急關頭，卻被他國中掌權的兩大世家聯手叛變，飲恨自刎於南塘皇宮。”宋楚兮卻也彷彿隻當他是不存在，持續有條不紊的陳述，“南塘國主身後，以宋氏和端木氏為首的南塘世家就聯名向北狄皇室遞送了降書，北狄不費一兵一卒，繼西疆以後，又將南塘支出囊中。而東邊的彭澤，則是仗著背臨大海，退路廣漠，還能保持聳峙不倒。”

他一揮手，打發了屋子裡的婢女下去。

她的目光沉寂，明顯聲音聽起來非常稚嫩柔嫩，但是這段舊事緩緩說來，卻還是給人一種雄渾而厚重的感受。

端木岐抿著唇角不吭聲。

說實話，他是真的不適應一個十歲大的女孩兒這麼一板一眼的和他說話。

端木岐的心中，俄然有了一刹時的不肯定！

端木岐側目看來，神情慵懶，“你還想說宋楚琪的事？”

“向來皇族都顧忌權臣，北狄的先祖天子重用宋氏，又放縱端木氏把握礦藏，隻是因為當時情勢所迫，不敢苛待兩家，被人說他是飛鳥儘良弓藏的薄涼帝王。但是這兩家人，一個手中把握著富可敵國的強大財力，一個又手握重兵，稱霸一方，為人帝王者，他豈能真的放心？”宋楚兮道，彷彿也冇籌辦等端木岐的答覆，緊跟著又彌補，“宋氏手握私兵，本來已經是朝中得天獨厚的榮寵，但是如許的環境下，先帝卻還要冊封宋氏的女子為後？這真的隻是偶合，而冇有彆的用心嗎？另有端木氏那些窩裡反的爭端，莫非也真的全都是冇法製止的偶合嗎？”

這少年的眸子敞亮閃動，就連唇角彎起的笑容都與平常無異，但她卻能感受的清楚――

賭這小我對當前時勢的洞察力和掌控力。

既然端木岐是端木家故鄉主親身調教出來的擔當人，那麼她在賭――

宋楚兮的視野本是一向落在窗紙上的，說到這裡，她的語氣俄然一沉，毫無征象的再度收回目光，看向了沉默於前的端木岐。

“嗯？”端木岐的眉心模糊一跳，這纔像是完整的回過神來，遞給她一個扣問的眼神。

這麼寂靜的對峙中，他苗條的五指彷彿已經實在且冰冷的卡在了她的咽喉上，隻在一念之間，她的存亡就又要再做計算了。

她的神采慎重其事，乃至是很有些嚴厲的，和她的這個春秋、這張稚氣的麵孔構成了光鮮的反差。

他不說話，隻是目光安靜的看著麵前的女孩兒。

“百餘年前，四分天下，北狄，南塘，西疆另有東邊本地而居的彭澤國，四方鼎立，各自為政。厥後西疆赫連一族逐步式微，皇族內部為了爭權奪位而逐步的土崩崩潰，幾十年內鬥下來，早就不堪一擊，在四十三年前，終究被當時穩居中土，又占地最為廣漠，氣力最強的北狄併吞。”宋楚兮也不管他，隻是語氣莊肅且沉著的自顧開口，“赫連一族顛覆以後，本來就是四國中最為強大的北狄，更是如虎天翼。並且因為統治西疆，而直接將偏居一隅的南塘政權自三麪包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