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乾脆翻了個白眼,將門啪一聲合上:“濁音被你矇騙著,到處替你諱飾,可我不是那樣的美意!少編排些不是,你那張嫩雀兒嘴還不敷撕!”
如畫則呆呆立在一旁,忽而破口痛罵:“這個窮墨客,這個肮臟貨,竟然...竟然...竟然...”
如畫眼中一亮:“姐姐可真是聰明,隻是季海棠那樣仇恨盧少陽,如何會承諾下來呢......”她嘴中頓了一頓,俄然更加歡樂起來,低聲說:“她不是要泡澡麼?如果找了二孃子引進門來...豈不......”
濁音趕緊逢迎道:“是,是,是,他該死。”
濁音略略垂眸想起季海棠說“貳心中念著我,必得找人來找你”,心中籌算更穩,便笑眯眯道:“你有事兒?”
“你如果再幫他說話,你也滾出去,不知是哪家的娼館好,容得下你!”
濁音慍怒道:“你說些甚麼蠢話!我如何和他攪在一處了?上一次他派這小婢女來找我,我也是將這婢女罵了出去,便是到了敬德院去外,也是勸他守端方!誰知他一而再地找人來!你將我看作是甚麼人了!”
婢女說“是”,又瞧了眼如畫,又停了嘴。
濁音道:“我怕吃甚麼虧,我還真巴不得盧少陽禍害了大娘子,也好解了我這口氣,隻是這幾個院子裡耳目浩繁,我如何好動手?”
趙嬤嬤翻了個白眼:“管你見得人見不得人,後兒個女人要沐浴除塵,叮嚀了你們這兩日早些起來去將忍冬花再曬一曬,挑出內裡最好的去熬水。”
濁音取了帕子遞給她擦臉,麵上也是悲慼一片:“她在山上吃了虧,可不是得拿我們出氣麼?你還好,看著夫人的麵子上,打幾鞭子就罷了,我如果惹了她,她張口杜口就要送進娼館裡,你隻看我前些日子過得好,隻是冇撞到她的不快罷了,如果撞到了,就是本日這般了局!”
趙嬤嬤換上笑容要答話,就聽如畫撇嘴罵道:“曉得了,曉得了,用不著你來當個督工!”
季海棠罵道:“他不過是個窮墨客,我如果嫁給他,這輩子就毀了,如許漸漸磨著倒不如一刀抹了脖子潔淨。”
季海棠隻垂了低頭,將冪籬合在頭上,一張麵孔遮得嚴嚴實實,朝內裡走。
“濁音姐姐,如畫姐姐,你們可在?”
如畫道:“可不是麼,如許的日子可不知甚麼時候是個頭兒。”
她竟罵不出口,盧少陽現在不再找她,原是盤算主張找濁音,這不是下了她的麵子麼?可她乾的就不是能端上麵子的事情!
濁音說:“您真就那樣討厭他?”
濁音悲慼以後又是苦澀:“這真是命,是命!”
門一翻開,出去個粗布挽髻小婢女,那小婢女看了眼如畫又看了眼濁音,躊躇著不肯開口。
濁音見過這婢女一次,是盧少陽第一次“賄賂”她的時候請來傳信的,當時候她將人罵了出去說著不準外院人來勾搭,回身又去了盧少陽那邊說好話,哄得盧少陽本身將事情都瞞著,她那一招還真是兩麵三刀了一下,冇留下甚麼把柄。
“哼...”
這想了一回,如畫又來勸濁音:“濁音姐姐,你我是一樣的命苦,如何就攤上了這麼個黑心煞神!”
“昨日夜裡那窮墨客趁我在院中賞花前來靠近我!”季海棠說得咬牙切齒:“如果讓人撞見我同他夜裡在一處,豈不是壞了我的名聲,我跳進汶江也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