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有些綿綿秋雨，吳先生因著得了咳嗽，在前些日子就告了假，季海棠想起老太太每逢綿雨時節身子骨不舒暢，就命趙嬤嬤搬了那副冇繡完的金佛去老太太那邊繡，留了濁音和如畫在屋中守著，反給了他們空地，連出去的藉口也不必想了。

如畫笑嘻嘻點了點頭，提著漆盒出門，濁音朝那背影看過幾眼，眼中閃過幾分調侃便退到一旁去繡帕子。

張麽麽驚奇地望了季映蘭一眼，實在不明白季映蘭如何俄然成了個美意人了？

待張麽麽一走，季映蘭便使了香草到門外去守著，本身與如畫坐在了一處，二人眸子兒俱是盯著門外低聲說話。

張麽麽將一卷金線遞給季映蘭，嘴裡抱怨道:“這大娘子身畔的濁音真是塊硬骨頭，抓著奴問了半晌這線是拿來繡甚麼的……纏了奴好久！”

她抿了一下唇，有些躊躇：“如何能引了出來，還不得在進院子就讓人給攔下？”

季映蘭想了一會兒便說:“我若使了張老婆子來找趙老婆子，就是信兒傳來了。”

如畫說：“眼下就有個好機會懲辦了季海棠。”

如畫加力勸說:“您這不是找折騰麼？這機會可不是次次都有，您可彆彆扭了！和況您……”

季映蘭“啊？”一聲，瞥見如畫使眼色，連說道：“你如果歸去拿繡線，給個甚麼由頭？讓人問出來，你這就白來找我幫手。”轉頭對端著針線出來的張麽麽道：“麽麽，你比香草慎重聰明，你去大姐姐那兒去弄些金繡線來可好？”想了半晌又說：“彆鬨出甚麼亂子來，如果大姐姐問，你儘管說是我借，彆讓這丫頭漏了餡兒，也免得她歸去刻苦。”

二人將此事論過，正趕上張麽麽返來，香草在內裡大聲號召張嬤嬤，屋中二人便立即杜口不言。

季映蘭眼皮一跳，這引男眷去海棠院可就真的是膽小包天了！

如畫說：“季海棠頗會保養，愛借晌午正陽之氣入浴，您若真有這籌算可要早些，免得我們來不及令人出去。”

濁音這才展顏嗤嗤一笑，去屋中取了個漆盒出來塞給如畫：“按我們昨兒說的，你去使了那婆子來拿金繡線，我將她在這兒留一會兒，你在那頭快快與二孃子商奉迎此事。”

張麽麽歎道:“真是可惜！”又瞧瞭如畫一眼:“如許都雅的裙子如何能有瑕疵呢！”

如畫看濁音有些不悅，是真怕這獨一肯護著她的大蠢貨和她鬨翻，趕緊擺手哄道:“那裡有，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