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到了下午,季海棠又清算了一番領著環兒和芸娘一起去拜見老太太,老太太一見她穿戴石榴流仙裙,頭上玉簪片片,麵上貼著花黃,實在是柔滑可兒,心中也分外對勁,趕緊喚了季海棠坐在身側。
季海棠倒看出幾分分歧,遂問莊如眉:“你是不是要結婚了?”
如許不出季海棠不測,季海棠替她歡暢,伸手拉著莊如眉道:“這是功德,蕩子轉頭,可算讓你比及了。”
李姑姑給老太太捧了熱茶,謝老太太擺了擺手,依托著大靠枕假寐起來。
季海棠倉猝起家屈身謝禮,謝老太太伸手扶了她一把,卻說道:“守固待你可好?他單身已久,隻怕一時候待你不敷全麵,你多容忍些。”
他是想放權給她,季海棠算是得了台階下,噗哧一聲笑出來。
謝沁芳道:“閒言碎語又如何,你現在已經嫁給六哥了,你們那些不過是風騷佳話,是不是六哥?”
沈氏端了口茶吃著,吃了一半,又啪一聲放下盞:“老太太盯著我了,這幾日且放過那輕賤種!”
她要找死地去打趣謝靖,謝靖抬了抬下巴笑道:“趕明兒個給你也找些風騷佳話。”
莊如眉垂了低頭,可貴嬌俏了一番:“那日裡我替你受了傷,他倒像是轉了性兒似的,一個勁兒對我好,我讓他退婚,他倒是不肯,想體例要娶我,等得我這傷好了,便下了聘,過些日子就要結婚了。”
李姑姑接過茶放在手畔案幾上麵兒,握著沈氏的手說:“我坐一坐就走,來了這兒不過是奉告你,老太太說六郎君他們難,你多諒解些,彆出甚麼幺蛾子。”
沈氏捏了捏帕子,朝地上啐了一口:“個個兒偏袒那輕賤種,到底是看上他有了幾分本領。”
季海棠聽出這弦外之意,臉上微紅,隻是點頭卻不語。
季海棠泡過澡,出來則瞧見謝沁芳與謝錦慧已經坐在榻上和謝靖談笑,兩姊妹瞧見她出來,皆拉她去坐在一處,嘴裡喊著“六嫂子”,羞得她一張臉緋紅。
當日夜裡,季海棠便將此事同謝靖商討了,謝靖將她摟在懷裡摟了一會兒才歎道:“那真是辛苦你了。”
七日休沐,二人纏纏綿綿、甜甜美蜜也過得極快,謝靖規複了常日上朝的作息,早上早夙起床去上朝,下去再說返來,偶偶然候呆在吳王府裡,也要到了早晨再返來,季海棠常常引著謝芸娘去老太太那邊玩耍,倒也不孤單。
二人說了一會兒私話,謝沁芳帶了些白玉糕來,幾人吃了才各自散去。
謝老太太隻微微點了點頭,冇再說話,季海棠又笑起來講:“今兒海棠同守固商討了一番,我們屋裡的人夠了,但是環兒原是服侍過芸孃的,不能再調到莊子上去,就想送到祖母這兒來,不知祖母能夠收下她?”
正泡著澡,就聞聲內裡彷彿有些談笑聲,巧燕過來講:“七娘子、八娘子來了。”
謝靖笑她:“是誰入彀了?這些事情本就是你做主,你來問我,要來諷刺我,這也罷了,隻是你肯嫁給我卻不肯信我,這又是為何?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不也得給你摘,到了這點兒破事兒,你倒和我鬨騰起來。”
吳王妃笑道:“這你不必一報酬之,我們長安甚麼樣的繡娘都有,我給你找些人,你看著他們,如有不好就指出來,指導指導他們,你如果不足暇,也可繡幾針,添些神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