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抖了抖簸箕裡的醬豆,冷哼:“就是!人家城裡大帶領爹媽還冇急,有些人倒急起來了,這真是應了那句老話。”
“傻孩子,不早了,瞧你翠花姐,結了倆月就懷上了,說不準你現在肚子裡就懷了個小子呢。”
她拈出一粒豆渣兒來,玉指輕彈,那黑乎乎的爛豆滾到李嬸鞋邊上停了下來,一群人就這麼看著李嬸,李嬸自個兒看看腳邊上的豆子,又抬眼看看人,神采僵了僵,嘴角微抽,屁都放不出來一個。
白薇薇跟冇事人似的,一點不往內心去,反而瞧著岑嶺儀傻笑,一副被男人迷住了的花癡相。
“老王啊,咱村裡人雖冇得文明,知青/下鄉還是見過很多勒,那每年烏泱烏泱的,跟豬圈裡頭的豬似的,很多人家娶了城裡頭的媳婦兒,不是三兩年齡後就跑了嗎?”
“要說也是明兒早,現在人都睡了,你就等著回家被我清算吧你。”
王嬸笑眯眯看了看靈巧敬愛的白薇薇,又看了看自個兒兒媳婦兒,笑了笑:“嘖,比來老胡塗了,倒還不如你們這些年青人曉得事,真是越活越歸去咯!”
王叔本來冇吭聲,這會兒看高家兒子常日裡和藹的一小我,神采都沉下來了,趕快來打圓場。
李嬸抽了口寒氣,聽到最後一句差點冇氣死,黑著張長臉,灰溜溜的端著碗起來回家去。
臨了還丟下句:“哼,一家子拍馬屁,馬哪能不飛天。”
王叔看得樂了,哈哈大笑:“就是,峰儀這孩子有出息,說話向來頂有事理,人家爹媽就是喜好峰儀如許兒,纔敢把這麼好的閨女嫁給他,瞧這倆孩子多班配。”
李叔抽了口旱菸,感喟口氣:“你說你,唉!”
岑嶺儀被她盯得腦袋都不敢轉過來,一雙眼望瞭望火線烏漆麻黑一片,深吸一口氣,俯身一把將人打橫抱起,扛在肩上,“啪”地一聲,在屁股上拍了一下,大步流星往家走。
王叔還要說啥,白薇薇俄然湊過來,幫著王嬸撿簸箕裡醬豆裡頭的渣兒,“嬸子消消氣,您瞧您這一簸箕醬豆,也不見得顆顆好,總有那麼幾顆吃進嘴裡頭會膈著牙不是?為了幾顆嚼不爛的豆子活力,可不值當,人再不利,飯還得持續吃,日子還得持續過,不相乾的豆渣兒,挑掉就算了,理它做甚麼?”
王叔砸了下嘴,“嘖,你看你,能消停不?”
轉眼夜深,人都散了。
白薇薇停下腳,側臉望著他:“那我如果憋壞了,你心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