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送中的女聲透著焦心。
“奶奶,我們去哪?”耿蓁蓁眨著天真的眼睛,問道。
火車飛奔,窗外群山起伏,綠意裝點著微黃,又不時在山凹間呈現一大塊金黃稻田,如同金子做成的地毯,美不堪收,農家小院異化在稻田間,黑瓦白牆,儉樸安好。
十二車廂已是軟臥,四人一間,外頭另有個門能夠關上,此時走廊裡燈光亮亮,圍了好些人。
李慧凝笑起來,“瞧瞧我這兒子,真長大了,現在能如許跟我交代了。”
“建國媳婦,你是誇我呢,我這麼多年,也就去過蘭房鎮,這外頭是啥樣,全都不曉得呢,現在跟著英子,也開回眼界了。”潭玉蓮笑道。
妊婦又一聲慘叫響起,嚇得她一個顫抖。
她們三人恰好買到了上、中、下三張臥鋪,上北京,得坐上一天一夜,現在三人聊談天,時候到也過得挺快。
“環境不大好,胎位不正,有出血,這類環境得剖腹產。”年青男人輕聲說道,“這車上甚麼都冇有,我看隻能比及下一站,讓妊婦從速去病院。”
“蓁蓁,快看,那是甚麼,粉紅色的花,都雅嗎?”李慧凝忙指著山坡上一棵合歡樹讓她看。騾車挪動,漸漸繞過山坡,山坡頂上的這棵合歡樹豐年初了,樹冠龐大,開滿一樹紅花,看去像籠著層紅火,殘暴華麗。
走出兩節車廂,就碰上了乘務員,木英拉著他一說,是去幫那妊婦的,這位乘務員頓時舉起手電在前麵開道,一起護送到了十二車廂。
穆哥上前一步,在門上小扣了下,說道:“列車長,我又帶來兩個大夫,需求嗎?”
“穆哥,這兩位也是大夫嗎?剛有個大夫出來了。”女人向帶木英她們過來的乘務員問道,“要現在進嗎?”
“娘,你就放心吧,爹當了校長,不是年年有門生家裡要來給我們搶收啊。”木英笑道。
車廂裡的那位老婦人安撫了妊婦,跟著出來,“大夫,你就幫幫手吧,我女兒這是二胎了,應當好生的。”她一掌控住年青男人的手,幾近要跪下來。
“這時節,家家都得搶收,我這一出來,家裡的地,也不知他們弄不弄得好,冇人燒飯,老頭子也不知有冇有餓著。”還冇到北京呢,李慧凝已經在想家了。
照她說,還是彆惹費事好,可想想也不忍心,大小兩條性命呢!這妊婦就該好好待在家裡,大著個肚子還出來乾嗎!
“婆婆,我們這是五車廂,得今後走。”木英扶著她,在狹小的通道中摸黑進步,“是十二車廂。”
車門跟著完整劃開,一個年青男人拉著列車長走出了車廂。木英朝裡望去,妊婦身上搭著毯子睡鄙人鋪,拉著一名老婦人的手,咬著嘴唇忍耐劇痛,頭髮被汗水完整打濕了。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讓一讓,讓一讓。”乘務員大聲喊道,推開走廊裡圍觀的人群,帶著兩人來到車尾。
耿正海站在月台上,目送著火車拜彆,娘跟著嫂子這一走,又得好幾個月了,家裡都冇飯吃了,他得想著去哪蹭飯了!
木英不敢說得太滿,治病、接生,這類事兒都不能說得太滿。
李慧凝拿出炒好的葵花籽,拉著潭玉蓮嗑起瓜子來。木英抱著耿蓁蓁,在有限的空間內,漸漸踱來踱去,給她指認各種東西,消磨著時候。
“婆婆?”木英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