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三天,東亮關了鋪子門,帶著幾人扛了幾大包海貨回了八道溝。
“蓁蓁,你爹要啥時候返來啊!”李慧凝歎了口氣,“這老遠的,寄封信都要好長時候,他爹,正陽上封信說的啥?”
“三嬸,冇搞錯,我跟東亮哥算過好幾遍了。”正海笑。
“又摔了。”
“君寶哥,你再摔交,自行車要摔壞啦。”鄭小川心疼地用手掰掰自行車龍頭。
“爺爺,賺很多著呢,必定夠你每天買肉吃。”東亮歡暢應道。他微咳一聲,見大夥溫馨下來,拿起手邊的薄子,翻開,認當真真說道。
“對,你爹,你爹壞,都不曉得返來陪蓁蓁過年。”李慧凝笑起來。
陽光恰好,冇有風,倒是暖洋洋的,耿建國抱著蓁蓁徐行走在村落小道上。小丫頭轉著腦袋四周看,一雙黑眸子裡滿是獵奇。走過一戶戶人家,有呼喊著聚在某戶人家打牌的;有醃鹹魚鹹雞的;有砸糯米糍粑的;有包了滿簾子餃子的。
蓁蓁這回用雙手端住小線帽,按在胸前,一回身,趴到耿建國懷裡,嗯,這是我的。
“對對對,要算人為,我們拿一小部分就行。這麼多錢啊,想都不敢想。”孫小美忙點頭。
“蓁蓁會說的詞越來越多了。”耿建國笑,“爺爺帶你出去逛逛吧,聽聽,外頭都在放爆仗了。”
“冇搞錯?”孫小美不置通道。
“喲,聽,聽聽,這話要擱之前,牛皮吹破天了,說出來誰信賴啊,現在竟成真的了!”李慧凝拍著大腿喜道。
“小丫頭,還會藏啦。”蘇誌全媳婦笑,“耿校長,這一年,我家小子多虧您照顧,不曉得如何感激呢,這小線帽是我織的,織衣裳多下來的小線團,冇費工夫,給蓁蓁戴吧。皮膚白,帶紅色必定標緻。”
“玩,玩。”
東平在年前帶著陳鶯返來了,周美春跟著國棟進了木德江家過年,都非常熱烈。
“你雇人來乾,不成地主老財了!”
“統共,賺了,四千六百五拾一塊二毛。”
耿建國不得不快走幾步,看得更清了。木英歡笑著,紮成的髮髻有些疏鬆開,兩頰飄著散開的髮絲,麵龐紅撲撲,笑容明麗,如同個大孩子,哪像個生了孩子的婦人啊。
“正海哥,此次是我騎了。”小川笑道。
大夥伸開嘴,愣住了。木聞喜用手指摳了摳耳朵眼,再問,“多少?”
蓁蓁一起過,竟得了無數大嬸大娘送的小零嘴,半條年糕;一把紅棗;幾顆糖果;另有頂小線帽。
“大嫂,清芳和華新的日子定了嗎?”錢桂芬問。
“給出了還能收回啊,可貴蓁蓁還喜好。”蘇誌全媳婦又把小線帽塞進蓁蓁手裡,“彆哭,看,又有了。”
木英跟著望向東亮,他頭髮梳成了二八開,一件淡灰的確良夾克,腳上皮鞋鋥亮,青澀退去,臉龐已顯出棱角來,卻又笑得非常馴良。
“亮子,現在成老闆啦!”
“耿校長,你家正陽從戎,正海去城裡做買賣,還要地乾啥?”有人問。
“姐,你看我騎的,可好。”君寶一手握著自行車龍頭,一手鬆開,朝著木英揮手,轉頭大喊。
聽著笑聲,蓁蓁伸開有兩顆小米牙的嘴巴,也跟著咯咯笑起來。
撲通,連車帶人摔了個健壯。
“喲,那你要抱大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