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潛一把接過,直灌了一大口,終究把全嘴麥粉衝下去了。唉,剛炒的時候聞著還蠻香的,現在吃起來咋那麼糙呢,好馳念大米飯啊!
前頭一條大河,河麵寬廣,浪水滾滾,激流翻湧,水聲浩大。在河麵上橫臥著一架鋼鐵木梁大橋,半截橋體極新,另半截陳腐,另有斷裂的木頭掉落下去,半搭鄙人頭的鋼架上。
陳啟一捏拳,喚來傳令兵,“傳令下去,儘量當場埋冇,不要做無謂捐軀,等天明再攻。”
人在敵國,真要步步為營了!耿正陽心中暗歎。
“好!正陽哥,我跟著你!”
耿正陽半蹲下,移近,看完輕鬆口氣,“已經炸過了,洞口被炸塌了。”
“英勇,我們都要活下去。”耿正陽一手搭上他手,握住,重重說道。
陸曾祺的臉上混和著泥土灰、菸灰,又被汗水衝成了一道道,烏黑下還夾著好幾道可疑的紅色,整張臉臟不成樣,那雙眸子子卻晶光燦亮,熠熠生輝,令人望之生敬。
陸曾祺走了,耿正陽、江小米和周潛三人望著他矗立的背影,望了好久。
“嗯,我們還要防著越南人使壞,誰曉得他們往水裡放些啥不好的東西。”江小米接道。
本來還在大口喝水的兵士聽得三人議論,那喉嚨頓時就變窄了,水也不敢如許灌了,全都小口小口抿起來。
轉刹時,又從另一屋門洞中舔出機槍火舌來。
“給。”正陽把水壺遞給周潛,“水壺也很首要,不亞於槍。”
一個水壺遞過來,耿正陽輕聲道:“喝吧。”
“隧道口。”周潛把聲音壓得極低。
屋頂早被轟出個大洞,天涯的朝霞從敞開的房頂半照出去,儘是瓦礫的泥土上暈著一層斑斕紅光。牆角翻倒著兩堆磚,其上有火灼過的陳跡。
“走,快去。”
陸曾祺冇說錯,炒麥子還在喉嚨裡,那調集號聲就吹響了。兵士們急步排起步隊,各排班點數。職員傷亡嚴峻。
“正陽。”江小米輕喊一聲,朝那牆角呶呶嘴。
周潛把水壺對上嘴,傾斜,倒了倒,卡嗒聲響,有東西轉動,一滴水都冇流出來。他眼睛湊到壺口細瞧,一條亮光,內裡有顆槍彈。他大驚,翻轉,壺底邊沿上不知何時多了個洞穴,水早已流光。他大驚以後是後怕和光榮,水壺幫他擋去了奪命的槍彈!
“對,我們要英勇。”周潛伸出一手到兩人中間,手心朝上,他眼睛望向兩人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