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明大步流星，直奔殺豬攤，拿了以往的份例，又掏一塊二買了付豬大腸。前次得了殺豬同道送的豬大腸，交給木英，冇想木英把做好的洋蔥炒大腸送給他吃了。那滋味，又香又肥，實在是甘旨啊！

謝铖生湊到他身邊，笑嘻嘻道：“鐵貴哥，普通機槍不但有主槍手，還要配個副槍手。”

他一回身，把槍伸出，擺正姿式，右手搭上板機，右眼對上準星，再往前，找著一個正飛跳跑過來的越南兵。

另一邊鐵貴正忙著把他爭奪來的那挺輕機槍架起來，用肩膀頂上，試著各種射擊姿式，一臉奮勇，全無所懼。

“木英，是我。”他沉聲道。

她會喜好如許的他嗎？她會多看一眼嗎？

“就是幫你裝槍彈呀，這機槍打起來快，嗖嗖嗖的，用得槍彈也多呀，要有小我專門幫你填彈。”謝铖生笑，“鐵貴哥，我幫你做副槍手如何？”

江小米回身，沿著溝壁滑坐下來，閉上眼睛，“正陽，彆忙活了，到時一衝鋒，我們全得分開壕溝，你蓋得再好也冇用，還是趁機休會眼睛吧，仗打起來，說不好幾天幾夜都冇得睡了。”他說著把軍帽往下一拉，擋住臉，真睡了。

“人家但是個好女人，又勤奮又孝敬。你咋看不中呢。”胡母繞到胡天明麵前，細心看了他兩眼，她欣喜笑起來，“天明啊，你是不是自個兒看中啥女人了，跟娘講，娘幫你提親去。”

“英子，英子，另有我。”夏家生在一邊忙揮手。

耿正陽猛得展開眼睛，忙一推靠在他身上的江小米。

“你……你……”夏家生放手，一手指上他，眼睛瞪得老邁，儘是不成置信。

他伸手摸了摸下巴，下巴上很光滑，泛著點點青色，整小我顯得有些生嫩。

木英正把凍餃子抖下鍋。

順手是一回事，可她卻受了實實在在的好處，這麼凍的氣候，不消一大早出門了。

料想當中的不速之客，也好，兩人來做客，總比一人好。木英淺笑起來。她比劃手勢，請兩人進門。

一顆槍彈射過來，無聲無息，打到他身邊的壕溝上，鑽出一個洞，泥土飛濺開來。謝铖生眼一閉，緊抱住腦袋，猛得往下一縮。他從胸腔中喊出的那口氣就憋在了嘴裡，一顆心咚咚亂跳起來，太近了！太近了！就在他腦袋邊，差著隻要一寸遠啊，再歪過來一些，他現在就得交代了！他一手顫抖著揉向眼睛，土渣子打到眼睛，真疼啊！

耿正陽露著半個腦袋，槍擱在壕溝上，肩頂槍托，姿式標準，右手穩穩放在板機上，手指一動，然後拉拴退彈，再微微把槍管挪動一下，右眼對準，手再扣下板機。全部行動沉著流利。江小米順著他視野看去，兩個越南兵，一前一後，被他打中，跌倒。

“謝铖生，快裝彈！”鐵貴直著嗓子大喊，“仇敵攻上來了。奶奶的，你們來吧！看老子把你們一個個奉上西天！”

打了兩槍，都冇打中。江小米背靠溝沿，大喘了兩口氣，鬆開右手急甩兩下，狠狠咬起牙。彆怕，彆怕！他轉頭。

胡天明把那隻指向他的手壓下，湊到他耳邊，低低說道：“我冇有機遇，你也冇有機遇。”

謝铖生一咬牙，趴到溝沿，看了看劈麵。手上忙把裝好彈的一彈夾遞給鐵貴。

江小米站在溝底，把腦袋從壕溝上探出一點，眯縫起眼睛儘力想要看破劈麵的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