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正陽眉梢飛揚起來,伸掌在陸曾祺肩頭拍了兩下,“多謝體味。”他轉回腦袋,輕聲說道,“前頭不但砸掉機器、大炮的,還在燒民房!我不想跟著乾,就帶著我班下的兵士藉口送傷員返來了!”
兩人並肩靠在牆壁上,沉默無語,心中為死去兵士記念。
“信!”陸曾祺重重點頭,“你這小子看著誠懇,內心歪點子多,不喜束縛,隻要不關大局,你啥事不敢乾!”
耿正陽笑了,“我說我是逃返來的,你信嗎?”
“你還來勁了!”陸曾祺在他肩膀上擊出一拳,“這事我幫你去辦了,下不為例。你彆當人都是傻子,就你自個兒聰明!”
“你不曉得越南全民皆兵啊!”江小米嘴上回著,不由轉頭去看耿正陽,“正陽,你有啥主張?”
“好。”耿正陽點頭。
“塵歸塵,土歸土,我們把他們記在心中就行。”耿正陽含淚笑了出來。
“我同營房的鐵貴、謝铖生都冇了,鐵貴就是在救你們的那場戰役中冇的,他斷後,胸膛上中了十幾槍,連屍體都……”耿正陽語聲降落,水氣漫入眼眶,喉中哽咽。
“諒山是用炮轟下來的!”陸曾祺挑了挑眉,忍不住笑起來,還好,還好,他冇錯過啥,就算去了也白待在那兒。
耿正陽一揮手,“走,問他們一聲,見機行事,有傷員就幫手抬著。”
“他們都是豪傑!”陸曾祺斬釘截鐵說道。
“是不能如許乾。”耿正陽望著燃燒起來的屋子,低低說道。
“快跟我說說,前頭仗打完了,如何打的?我在這裡就聽他們嚷嚷打完了,啥環境都不曉得。”陸曾祺呸得吐了草段,愁悶道。
“他能當上個連長嗎?”王曉思輕笑道。
“不給我提乾,我也認了,這結婚陳述必然要打下來。”耿正陽道。
還象個小孩子,陸曾祺搖點頭,歎了口氣。耿正陽此次就算提不上連長,也該有排長了!
耿正陽一頓,拿在手上的饅頭又放了歸去,吃兩個墊墊饑行了,等回家了,讓英子包餃子吃。
“我們搭傷員的車歸去吧!”耿正陽眨了下眼睛,輕聲道。
“你……你這是違背規定!”陸曾祺叫起來。
“新婚半年就來從戎了,唉!”耿正陽皺皺眉頭,“苦了我媳婦!”
“可許能吧,疆場上得來的軍功,都是實打實的。”陸曾祺昂首,望向高遠的天空,真藍啊!那小子生長得真快,都要超越他了!
在院子裡,耿正陽很快就見到了陸曾祺,他正懶洋洋靠在牆上,嘴裡叨著根草段,百無聊賴。他一笑,快步走了疇昔。
周潛吐了吐舌頭。
“彆!”耿正陽五指伸展成掌,擋在他麵前,“前次我就跟你說過了,我跟她甚麼都冇有。你歸去幫我把結婚陳述辦下來,這是急事,我女兒一歲了!”
“你傷好些了嗎?”耿正陽哈腰看看他暴露在外的傷口,深紅色嫩肉上結了一層薄薄血痂,創麵很潔淨,規複得相稱不錯,心中為他歡暢,“看模樣十天就能走了。”
“你真是不要命了!”跑過來的江小米聞言,狠狠瞪了他一眼,嗬叱道,“快閉上你的臭嘴。”
“王曉思,另有很多兵士要換藥呢,你彆歇了,快幫手吧。”秦海從病房出來,把醫用托盤往她身邊一放,瞪了眼陸曾祺,扭頭走了。
班裡六人早巴不得歸去了,一聽耿正陽說,全都應了,接下來碰上傷員,忙著上前攙扶的,抬著的,很快,九人就坐上了運送傷員的大卡車,不消兩天就回到了戰地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