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爺爺，你放心，阿裳那份我給她留出來了，這些是給栓子的。栓子現在恰是長身材的時候，就算大人不吃，也該給栓子補補。”

不大的屋子很快溢滿了豬頭肉燴菜的香味兒，這味道像是長著鉤子，勾得屋裡世人直咽口水。就連栓子也伸著小胳膊，指著炕桌，嘴裡吃緊的收回“吃”的字音。

老爺子看到雲裳的行動，也眯著眼笑了。

老雲家的人看到臘肉眼睛都直了。

雲家人幾近隻吃鹹菜，筷子很少朝桌上獨一的葷菜裡伸。

“裳囡來啦，奶給你和顧小同道籌辦好吃的了，有肉！另有豆腐！待會兒可要多吃一點。”

“這娃兒，來家裡用飯還帶啥禮品！可不能往外掏，就放袋子裡，等會兒帶歸去給我裳囡吃。”

看到栓子的模樣，雲裳內心對李紅梅用心摔打栓子，給她和顧時年神采瞧行動就更看不上眼了。

“哎喲，我裳囡真孝敬！乖，奶奶吃窩窩頭就行，這半個餅子奶給你留著，等會兒走的時候帶回家，明兒早上再吃。”

栓子已經聽得懂好賴話了，當即掉著眼淚，朝雲二川伸出了手。一旁的雲水蓮拉下臉，從李紅梅懷裡搶過栓子，回身放在雲老太太身邊。

李紅梅這會兒也讓開炕沿的位置了，抱著栓子，一言不發的退到了窗戶邊上。

“顧小同道，現在年景不好，家裡也冇啥吃的，鎮上也隻能買到玉米麪餅子，你就拚集著吃一口。”

“裳囡，聽話，這但是疇昔那些高門大戶才吃得起的邃密吃食，你本身留著漸漸吃。另有這肉……”

李紅梅也不管栓子，低著頭坐在炕沿上不說話，嘴角微微下撇，神采不是很都雅。

雲裳偷偷的抿著嘴笑了，昂首看向顧時年，見他點頭，便放下筷子，將手上的玉米麪餅子掰了一半塞到老太太手裡。

桌上隻要三個玉米麪餅子，雲老爺子先給顧時年手上塞了一個，又給了雲裳一個，剩下的一個餅子分紅兩半，塞到了雲二川和雲水蓮手裡，老兩口則一人拿了個黑乎乎的窩窩頭啃了起來。

這麼大一塊臘肉，得花多少錢啊！

雲裳將這統統都看在眼裡，伸著小手，給老兩口夾了好幾筷子燴菜，撒嬌賣萌的看著兩人都吃下去，這纔對勁的夾起了豆腐。

雲老爺子轉頭看了栓子一眼，躊躇半晌，終究感喟著收下了臘肉和煮餅。

雲水蓮洗過手後，手腳利索的從瓦罐裡端出噴香的燴菜、豆腐、玉米麪餅子，另有幾個黑硬的窩窩頭，放在竹篦子上，一起端上了炕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