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書垂下眼眸，一時也說不出內心是甚麼滋味。

可在青燈的影象中，洛言書能夠說是甚麼也不會的，現在如何有這閒情要剪紙？何況宮中的主子即便要打發時候，哪個不是撫操琴，作作畫的？那裡有人要剪甚麼紙的？

洛言書滿頭大汗，她掙紮著從夢魘中醒來。

隻是李修齊對她另眼相待，宮人也就跟著很有眼色的行事了。何況自從那日水榭返來後，萬采女的犒賞不竭，那些攀附的人更是要把她的門檻給踩斷了，想來萬采女真是得了李修齊的歡心。

青燈點頭，領命正要退下，洛言書卻又再次叫住她。

青燈口中的萬采女就是當日在水榭裡，頂替了洛言書，獲得李修齊喜愛的人，隻是她並未被人推下荷塘，也冇有被抱上禦攆，更冇有承恩雨露。

過了一會兒，她揚開端來，輕哼了一聲，“你倒是說說，周采女和萬采女，論姿色，哪個更勝一籌？”

青燈不明白她為何有此一問，便問道:“采女問這個何為？”

已經持續幾天，她又開端被宿世的各種魘住了。

青燈抬著水盆出去的時候，洛言書夙起了，她看上去很怠倦，眼眶底下青黑一片，明顯又是冇有睡好。

看來她這“病”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了，冇想到當日不想去赴約隨口扯的謊，現在替她免除了一樁費事。想來周水蘇和萬如菱兩人之間另有的鬨，她又何妨一向裝病不起，坐山觀虎鬥呢？

洛言書輕蹙著眉頭，半晌以後，她才說道:“把醉海棠給我點上吧，夜裡的時候熏著這香，也好助眠安神，我的確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洛言書眼眸一睜，她呼吸頓了頓，整小我都有些生硬。不過斯須之間，她便規複了原樣了。

看來她邇來這些日子“臥病在榻”還是很值得的，起碼清淨，不消對付周水蘇層出不窮的手腕和刁難，現在又有了個萬如菱吸引她的重視力，洛言書就更加安閒了。

想了想，洛言書偏頭叮嚀道:“你去太病院傳太醫來給我診病吧，一向拖著也不是個事兒。”

青燈臉上浮起擔憂的神情，她輕蹙眉頭，說道:“采女這些天來都神情恍忽，如許下去可不可，您夜裡老是不能安枕，光陰久了，身子會受不住。”

萬如菱的位置難堪，平時都是在周水蘇身後，以她馬首是瞻，但是現在周水蘇卻恰好被她壓了一頭，李修齊恰好看得上到處不如她的萬如菱，她不氣傻纔怪呢。

此時夜深人靜，四下冇有人聲。她摸了摸本身的額頭，發明又是汗津津一片。

洛言書怔了怔，她輕啟嘴唇，說道:“你趁便給我找些彩紙來，我閒得慌，想要剪紙。”

她這是魔怔了。

看來這商女果然與旁人分歧。

青燈未曾想過她會這麼問，呆了一呆以後，纔回道:“兩位采女各有千秋，隻是周采女崇高清華，端倪如畫，天然更勝一籌。”

現在萬如菱風頭正盛，洛言書也不會不知好歹的上前找死。

“萬采女隻是五品紫薇舍人之女，天然比未幾周采女出身顯赫。”

洛言書輕笑了幾聲，彷彿很歡樂，“冇甚麼，隻是感覺，現在周水蘇大抵要氣死了。”

青燈答道:“本日奴婢在路上又遇見了從清元殿來的公公，又是給送犒賞來了，看來那位萬采女當真是聖寵眷顧，想來不日以後便可晉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