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廳一側的一個小偏房裡，白家五姨娘正一臉慘痛地嚎啕大哭。她的模樣不成謂不狼狽，髮髻全散，頭髮被抓成了雞窩狀，美麗的臉上儘是紅印，妝容糊成了一團，的確如同女鬼普通。

李如燕微微看了虎子兩眼，用葵扇半遮著臉，扭頭對銅月輕聲問道：“銅月，這位公子是誰？如果客人，便請出去吃一口席麵吧。”

銅月微微點頭，款款來到虎子身前，屈膝福了一禮，輕笑道：“敢問是誰家的少爺來此觀園？我們家蜜斯有情。”

銅月見虎子一身清爽，五官端方，規端方矩的還挺打眼，便不耐煩地對那小廝擺了擺手，又朝虎子邁進一步，溫和笑道：“劉公子？請。”

獨一冇有笑的便是李家三蜜斯李如燕，她隻呆呆看著麵前的橘蜜餑餑。隻見本來淺顯無奇的玉麵餑餑披髮著誘人的甜香味兒，圓鼓鼓的身子襯著豔黃的蜂蜜橘子片，配色煞是都雅。世人轟笑中，她伸出素手拈了一個餑餑，悄悄咬了一口。

銅月笑著點點頭，自讓身後的小丫環去取來。

虎子腦中一炸，忙丟開葉禮的手，撩起袍子就跑，一刹時就跑冇了影。

李如燕輕咳兩聲，一臉慚意地說：“你莫要曲解，此事無關風月，隻是……我們之前對不起他……你代我同他道個歉。”

不等白大老爺有所反應，劉娟兒彈身而起，撲進他懷裡，扯著他的衣袖低聲道：“大老爺我是之前差點被胡三嬌賣到你們白府當童養媳的阿誰小女娃……”

李如燕點頭一笑，輕聲道：“多謝劉公子賞光，我們在此混鬨，也未曾安插下像樣的席麵，隻要幾杯素酒，莫要嫌棄。”

“嘻嘻哈哈哈……”世人忍不住鬨堂大笑，蜜斯丫環們笑作一團。

虎子一臉淡笑，悄悄點頭，一邊從生果盤當選出一個大個的蜜橘，一邊對銅月點頭道：“煩請這位姐姐拿一罐蜂蜜和一柄小刀來。”

“你……”見她反咬一口，春燕一口氣堵在了嗓子裡。

一邊的劉娟兒哭得比她還大聲，她深知本身身為小童的上風，披頭披髮地哭得跟死了爹孃似地，小臉憋得通紅，身上滿是灰塵。

“如何回事呀？出甚麼事了？”

那少女許是怕被人抓到，又跳著腳發展了幾步，幾乎同虎子撞做一堆，虎子疾步向一側讓開，心中直道好險！

“哎呀……”李如燕秀目忽閃，掩在團扇下的嬌容微動，心道，這小公子好生眼熟，對了，這不是那之前北街作坊的伴計嗎？怎會……

虎子將蜜橘剝開，取出橘肉，手中小刀飛轉，先打橫切成薄片，然後一片一片地放進蜂蜜罐子裡，隻等每一片橘子都裹上了蜂蜜，再一片一片地取出來，放在潔淨的素絹上搗爛。

白老爺麵色驀地一變，反手賞了春燕一個耳刮子，也不睬會她抱著臉呆立在一旁，自顧自地怒聲叱道：“攪禍精！不給人長臉的賤皮子，帶你出來有甚麼用？”

他不顧眾位蜜斯滿麵駭怪，一把抓住虎子的衣袖就往外拖，邊走邊說“快同我去芙蓉廳！你mm出事了！”

“銅月。”她抬手喚人，然後俯在銅月耳邊低聲道“你把前日父親給我的那柄檀香扇子給那位小哥送去。”

“我……我不會……”虎子大窘，幾乎一屁股從繡墩子上滑倒桌下，那少女更加好笑，隻捂著小腹憋著笑持續說：“你急甚麼？不會作詩也行！你可曉得李家三蜜斯最喜好鼓搗吃食？你若能說出一味好菜的方劑，或是一味點心的方劑，要說出其甘旨之長，或其絕妙之處，說的好，就此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