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你臉上這麼丟臉,本來是被腥的呀!”彭氏砸著嘴搖了點頭,將竹篙塞進虎子手裡,抖了抖裙子就朝涼棚內走去,邊走邊說“我看你也餓了,乾脆我來做吧!不拘是剩飯也好,剩點心也好,隨便熱熱都能吃,你咋會想到去吃阿誰冷湯?!餓胡塗了麼不是?”
語畢,他看也不看虎子一眼,原地一個踢踏,騰空而起衝出了門口,順手將門外目瞪口呆的彭氏推倒在地!不對勁!虎子見火勢越來越狠惡,一時候嚇得魂不附體!隻見那牆麵上的火順著空中燒到了各種食材上,刹時湧起的火星四周投射,生果和肉食紛繁被撲滅,正像一場獨特的大燒烤!
一小我影聞聲而出,還未走到彭氏麵前,卻見他五官扭曲得嚇人,灰撲撲的臉上嵌著兩枚瞪得大大的黑眸子,大嘴歪向一邊,腮幫子鼓成了菱形,嘴間不竭爬動,乍一看非常嚇人。彭氏被嚇得叫都叫不出來,還覺得是撞到了山鬼之類的陰物,抖著身子正要叫喚,卻見那山鬼緩慢地靠近幾步握住竹篙幫著燈籠的那一頭,又抬著臉去看彭氏。
此時已近一更天,偌大的院子裡空無一人,唯有籬笆牆圍成的院門處高高掛著兩盞大紅燈籠。夜晚的山風很涼,一股股藐小冰冷的風梭子順著彭氏的褲處朝褲管裡灌入,遠處傳來忽高忽低的狼嚎聲,也不知是真的狼群還是獵戶們放養的大狼狗,彭氏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抖,感覺這山中夜色非常有些滲人。
這黑燈瞎火的如何摸去廚房?彭氏不由得犯了難,錯眼瞧見新房外的牆角逼仄處豎著個外型獨特的長篙,她也不知是如何想的,便挽著裙角跑疇昔將那長篙握在手中,而後又伸著胳膊用竹篙帶鉤的一端將那門簷上的大紅燈籠勾了一個下來,當風格燈一樣提在手中。剛好有一股冷風吹過,偌大的紅燈籠被吹得東倒西歪,彭氏怕燈籠裡的蠟燭燒到外罩的紅紗,便將燈籠上的提繩綁在長篙一頭。
莫非是有野獸出山來拆台?彭氏穩放心神,順著風聲豎著耳朵聽,發覺那聲響是來自早間購置喜宴的涼棚處,莫非有人也同她一樣趁夜跑出來找宵夜吃?思及此,彭氏乾脆提著裙子朝那涼棚處走去,因長篙沉重,她走著走著,手上一軟,長篙的另一頭滑落到地上收回一聲沉悶的撞響。
聞言,虎子皺著眉頭自語道:“這麼說……那說法莫非是真的?彭嬸兒,今兒我坐席時喝的醉醺醺的,模糊約約聽了一耳朵,有個鄉親說新奇的食材米糧和野味要在晚間挪到新房隔壁阿誰空屋子裡去安設著!為的是討吉利,好讓新人守住餬口的物什,今後過日子不愁吃喝!那鄉親還說是這山裡的土風,我起先還不信,但你瞧這兒啥都冇有,莫非食材真是被人搬到阿誰屋子去了?”
如此這般,彭氏就如衙役舉著長棍似地舉著便宜的風燈踏到院內,順著黑黢黢的房牆表麵輕手重腳地走動。她怕夜風吹熄燈籠裡的蠟燭,也不敢走太快,堪堪走出新建的三間屋子境外,正要繞道李老頭的舊屋那邊去探探,卻俄然聽到房牆一側傳來絮絮梭梭的細碎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