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紫陽縣的新任大豪傑鐵捕頭來管閒事的時候,抱病的流民們也快死絕了, 他帶領眾衙役燒屍清場,撒藥粉消毒,也非常繁忙了幾天。待到掃尾之時,他不時能見到一條黑背大狗在帳篷四周盤桓,幾次想捕殺都顧不上那趟工夫。
“買啥呀!不就是點羊奶麼,你想要多少都有,姐姐這就給你裝一袋!”跟著清脆的聲音從院中傳來,院門吱呀一聲翻開,一身短打扮的段青苗一手摟著小灰梨,一手舉著個馬皮袋,笑吟吟地踏出門來。
麻球抬眼看著劉娟兒的癡態,彷彿明白了甚麼,俯在鐵捕頭耳邊小聲說:“鐵叔,你很像一小我……那小我是娟兒她爹的義兄,平時最疼娟兒了!”
“罷了罷了,你這小丫頭,還要傷春悲秋多久?”
“哦?是嗎?何必下次再來,我這聞到香味了!”跟著一陣開朗的笑聲,一道黑影騰空而至,鐵捕頭穩穩地超出院牆,手臂中還夾著麻球的小身子。
許師爺又怕此舉對縣太爺的官聲倒黴,便對城內百姓放風說時疫凶惡,若讓那些抱病流民進城必會來帶大災,說得大家聞之色變,是人都怕死,哪另有多少善心來憐憫那命如草芥的抱病流民?
劉娟兒手持《百粥湯冊》,一麵歪著小腦袋細心看,一麵不斷手地下料。
說來也巧,那流民帳篷的病黑狗單獨到牆根處尋食,幾乎被守門衙役打殺,剛好秦阿乖路過瞧見了,許了那衙役些好處,連哄帶騙地將那黑狗支出囊中。狗固然病怏怏的,當時那守門衙役卻並未同疫病遐想起來,若非鐵捕頭火眼金睛,西街怕是有很多人都會吃到這病狗做的鹵香狗肉。
與鐵捕頭名聲大好相反的是,劉樹強一家人一時之間竟成了過街老鼠!也不知是哪起小人教唆誹謗,西街大家都道劉家風水不好,惹來災害連綴,恐隨時都會殃及彆人。又說劉家小女刁蠻凶暴,劉家貓兒古怪成精,林林總總,話說的一個比一個刺耳,劉家人每日頂著風言風語度日,內心實在不太好受。
“羊奶?”鐵捕頭抬起胳膊,如有所思地摸著下巴“你說那羊棚有新奇羊奶,卻不知可有羊羔酒賣?”
劉娟兒做了些力所能及的嚕囌過後,便來到小廚房裡緊鑼密鼓地停止她的新食品開辟大計。辣貨靠不穩,必須想點新體例了!
劉娟兒笑嘻嘻地點了點頭,倉促跑進虎子房間裡翻出了筆墨紙硯。
“怎地了?我臉上開了一朵花兒不成?小娟兒為何要如此看過?”鐵捕頭用心摸了把本身冷冰冰的鐵麵具,又朗聲笑道“哈哈,我忘了!開了花你也瞧不見!”
劉娟兒醒了醒鼻子,用力地點點頭,摟著鐵捕頭健壯精瘦的腰身,隻感覺陣陣暖意由胳膊傳至滿身。
小廚房炊煙裊裊,鐵鍋中咕嚕咕嚕煮著一鍋鮮湯。
合法劉娟兒在院中急得團團轉,卻聞院子內裡傳來麻球清脆的聲音。
“噯!小娟兒真無能,那我就等著嬸子的好湯來解饞咯!哎喲!這是……”段青苗一昂首,入眼隻見麵前站著一個戴著玄鐵麵具的高大男人,手中牽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大的威武,小的聰明,可謂各有風韻。
最是薄涼世民氣,這一次,劉娟兒帶頭,劉樹強一家人也完整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