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已經換上了一身短打,兩手扛著沉重的箱籠一趟趟往外運送,劉樹強終究醒了,但頭疼得直髮慌,耳朵裡也嗡嗡地聽不清人聲,隻好還是呆在房內坐著安息。劉娟兒湊在房門外偷瞄了一眼,見她爹的神采慘白的嚇人,深感慚愧,心虛得不敢進門,就怕被她爹拉著問此時的風景。
聽他們這些編排,劉娟兒幾乎笑暈在院門邊,虎子卻當真笑不出來,隻沉著臉大聲嚷道:“這是誰家的婆娘亂攀扯?!哼哼,當我是個死人麼?鬆仁哥,鬆義哥,你們快奉告我是誰說的,我這就把他們家的男人從野生隊裡剔出去!六條腿兒的蛤蟆可貴,兩條腿的人還不是各處都是,請誰不是請?咋就這麼暴虐呢?我娘是吃他們家的了,還是害他們家人了,咋能這麼編排我娘?!”
得,入彀了!劉娟兒比了個剪刀手,遠遠地衝著虎子晃來晃去,虎子被她古怪的手勢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妹子這是何意,卻見劉樹強上前一步對他嗬叱道:“回屋幫你母親清算去!爹兩年多冇見孫家的兩個後生了,存了一肚子話想和他們敘話舊,剩下這點子爹來搬,你快去看看你母親和mm!”
不就是讓你冇臉了麼?你當你是我親生奶奶呀?我又不是冇娘,吵架還輪不到你呢!呸!倚老賣老,若不是看在族爺爺的份上,你當我會那麼輕易饒過你用黴米糕砸我?!劉娟兒氣哼哼地靠在虎子身側,卻見虎子點點她的額頭,利市撿了個石子朝院內某一方向砸去。
此時村長的大兒子孫鬆仁和小兒子孫鬆義正在劉源的院子裡幫五子和虎子清算傢夥什,門外停了整整三輛驢車,惹得千裡馬蘿蔔老邁不歡暢,彷彿感覺本身的權力被剝奪了,踢踏著馬蹄躲到一邊,劉娟兒拿水蘿蔔哄了好久也冇用。
劉樹強這才從後門中走了出來,一年陰沉地盯著那幾個不依不饒的婆婦,現在全部石蓮村都曉得他成了個繁華鄉紳,村民那裡敢劈麵獲咎他?那幾個嘴碎的婆婦倉猝訕訕一笑,提起裙子回身跑得緩慢。
見狀,虎子的嘴角頓時彎起一道對勁的弧度,一手扶在劉娟兒的小肩膀上輕笑道:“娟兒,這還冇完呢!爹應當不會反對我們搬到孫叔家去了,不過嘛……嘿嘿,晚間我安排了一桌咱劉家人的團聚飯,到時候定然讓你吃得歡暢!”rs
虎子扭頭對劉娟兒挑眉一笑,按著她的身子讓她蹲得更埋冇些,本身則湊在院牆的拐彎處瞧熱烈。劉娟兒不滿地抖開他的手,緩慢地伸出腦袋,恰都雅到劉源打頭衝出後門,朝圍聚在院牆外的幾個婆婦們怒聲道:“我家老婆子失心瘋了,她編排我那表侄兒媳婦的話如此荒唐,你們這些蠢婦人竟也信?!”
但村中的風言風語已傳得如火如荼,嘴碎的婆婦們說鹹說淡,說甚麼的都有。胡氏和虎子一概假裝聽不見,劉娟兒出了三次門,次次手裡都拿著幾樣新奇的吃食,等她第三次轉回門,已經從村中的小娃兒們嘴裡挖出了好幾種謊言的說法。
村長孫厚仁家離劉源家並不遠,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頭一個發明劉樹強一家回村的馬車。虎子為自家的新屋子招工,惹來了全村的男女老幼看奇怪,他在內心揣摩又揣摩,精挑細選了三十來個丁壯的男人,又選了十來個同他一輩的後生當小工,這才揹著他爹將這件大事兒敲定。孫厚仁也敲定了修橋的人手,統統隻等劉樹強復甦後再商談各種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