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三兒氣喘呼呼地瞪了張春華兩眼，心道，被這婆娘壞了大事了！真是天要收我！這可如何是好？劉哥還在等我報信……

虎子嘲笑一聲，錯眼瞧見劉娟兒氣得通紅的小臉，便對她使了個眼色，又拍拍她薄弱的小脊背，表示她不要打草驚蛇。

劉樹強神采灰敗地看著麵前這兩個無情無義的“表親戚”，聽著他們為了將本身家拉進火坑而演出的全套唱做念打，心中最後一絲躊躇也化成了灰燼。

張春華不滿地一手戳到賴三兒的脊背上，嬌叱道：“哼，豪情你就是為貪一口涼茶纔來我這兒的？你們男人家，常日裡蜜語甘言，還不是提上褲子就不認人兒了！甚麼急事兒，能急得過我？”

萬氏凝神一想，彷彿也是這麼回事兒！既有銀子入賬，又能白得兩個長工，本身後半輩子的日子想來是能好過很多，看阿誰白骨精另有啥可對勁的！

“哎喲喂，這個主張好！”萬氏倉猝共同地拍動手掌“那鴻門坊說是要兩人同業，可又冇說不能是一個大人帶著一個娃兒呀！”

萬氏一進院子就看到這幅兄友妹恭的景象，不免喜笑容開，此時這兩個娃子在她眼裡已經是兩錠白光閃閃銀元寶！

萬氏冇聽出他話裡有話，揮動著胳膊在半空中誇大地左一劃右一劃，唾沫橫飛地叫喊道：“哎喲喂，這可咋整！你這副模樣去送點心，人家還覺得咱家是在磋磨伴計呢！這可不成！絕對不成！”

他烏青著麵孔踏進院子，幾步走到虎子身邊，沉聲道：“咱作坊一貫是我和虎子去送點心，要進東街鴻門坊必須兩人同路，那邊的仆人可不認生麵孔！”

萬氏懶懶惰散地在屋子裡踱來踱去，順手清算了一番，又給兩人拾掇出替代的衣裳，她想來想去，忍不住湊到方思勞耳邊輕聲問：“你這老酒鬼冇記錯日子吧？真就是今兒脫手？”

聽到謝屠夫的聲音，張春華和賴三兒頓時魂飛魄散，手忙腳亂地提起褲子。

“哼……”張春華摸著滿頭亂髮，用心將前襟撩開，用力擠在賴三兒的肩膀旁，嗲聲嗲氣地說：“還不是怪那老不死的冇用！老孃口渴這麼些年，何嘗喝飽過？若非本身能鼓搗些梅子涼茶，早就渴死了！”

“這是甚麼話？”方思勞雙手鞭撻著衣袖，乜斜了她一眼“咱還得讓想體例讓強子帶著小丫頭去南街送點心麼不是？不然，徐娘子那邊咋辦？”

謝屠夫錯眼瞧見自家婆娘衣衫不整的模樣，頓時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他血紅著雙眼，返身一個後踹，將剛摸到門板邊的賴三兒狠狠地踹翻在地。

萬氏越想越心動，越想越對勁，喜到濃處，便也對方思勞笑眯眯地拋了個眼風，扭著大屁股向院子裡走去。

這廁所是謝屠夫親手搭建的，背立肉鋪，用料僅是一些茅草和兩三木板，內裡狹小陰暗，僅容一人收支，常日乃是由張春華單獨利用。

劉樹強彷彿沉默了很長時候，見方思勞和萬氏兩口兒圍在他身邊，不斷嘴地遊說他帶小女兒去送點心，隻感覺有兩隻大蒼蠅正圍著他的腦袋嗡嗡作響。

與此同時，方思勞也走到了水井邊，清了清嗓門，摸抓著髯毛說：“你表嬸也是怕你勞累，受了傷就該好好歇歇麼不是？你今兒就彆去送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