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來者何人……”白奉先穩了穩心神,靠近幾步才發明,本來麵前站著一個矮小肥胖的老太婆,那婆子駝背得短長,額發稀少的腦袋低低地垂在胸口前,一時也看不清端倪,可不像個冇腦袋的人麼?隻見那婆子也朝白奉先的方向靠近了兩步,雖見她的身子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但法度倒是出奇的慎重。
“他個冇用的木頭攮子,不過是嘴笨不會說話罷了,回回都得我來待客,我都風俗了!我看你這個後生啊就冇張好嘴,慣會諷刺嫂子!還冇結婚多久吧?家中娘子可還好……”隻見項氏麵不改色地將茶壺擱下,搬過一個方凳坐在薑沫麵前,你一言我一句地拉開了家常,涓滴不見內疚之態。
夜色中的小院子裡鋪滿了清輝,隻見那斑斑點點的烏黑中倒映著千奇百怪的樹影,跟著風聲瑟瑟,猛一看還真有些古怪滲人。白奉先踏著月光抽身轉到小棚屋的方向,方纔走過一堆狼藉的柴垛子,驀地發明麵前立著一個佝僂的人影。便是有一身技藝,他也忍不住嚇了一跳,因為那人影非常詭異滲人,打眼一看就如一個無頭的人身,肩頭上撒著慘白的點點月影。
“蛇婆子?蛇婆子是何人?”虎子一時也冇愣過神來,僵僵站在原地對著項氏直髮楞。見狀,童木頭摸著後腦勺介麵道:“那蛇婆子可不就是……”白奉先上前一步攔在童木頭麵前堵住了他的話頭,心中悄悄叫苦,正不知如何突破僵局,卻見薑沫不耐煩地嚷嚷道:“快進屋吧!這下了夜可真涼!有多少話不能捧著熱茶漸漸說?哎哎哎,劉大虎,彆堵著路!”
“婆娘,我去廚房看看能給大師踅摸點兒啥熱乎的來吃!”童木頭進屋後第一個行動是衝到房門邊的水缸前勾著頭將雙手洗淨,這才昂首對項氏奉迎的笑道“嘿嘿,不消你去忙乎,你陪客人說說話吧!今兒咱家可來了我的兩個小仇人呢!我嘴又笨,不如你靈光,去去就來啊!”
怪不得這麼疼媳婦,是鎮不住河東獅啊?虎子見童木頭一臉狼狽的模樣,幾乎冇忍住笑出聲來。薑沫卻一貫嘴毒,隻拐著胳膊靠在虎子身側嗤笑道:“喲喲喲,真不愧是獵戶之家呀!這位嫂子端得是英勇!童大哥,你還不平個軟?”
公然是個風俗待客的!白奉先悄悄點頭一笑,將手中茶碗舉到蛇老頭嘴邊喂他喝了兩口淡茶,卻見那蛇老頭還是是一臉懵懂的模樣,嘴裡嘀嘀咕咕,身子搖擺個不斷,目光狼藉,狀若虛無。也不知虎子問出來冇有……白奉先不風俗同女人家拉家常,一時也有些呆不住,乾脆抽身而起離屋去尋虎子和童木頭。
“童叔,我跟你去,咱這麼多人,你一小我能端幾個碗?”虎子倉猝將落在炕頭上的姥爺扶好,抖抖衣袖跟在童木頭身後朝門外邁去。實際他是想尋個空子問清楚“蛇老頭和蛇婆子”的出處,白奉先明知如此,卻也不好攔下他。薑沫伸手接過項氏遞來的茶碗,靠在嘴邊呷了一口,眉頭高挑地輕笑道:“嫂子,您家可真風趣兒,男人做飯,女人待客,嗨呀,嫂子可真是個女中豪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