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就那套,昨晚不是都挑好了麼?”劉娟兒颳著下巴上的膏沫子扭頭朝立春手上瞟了一眼“也不必熏香了,我多戴一個香囊就好。”童兒將裝著廢水的銅盆擱回洗臉架上,又快手將濕帕子和乾帕子歸置整齊,這才朝立春悄悄問了一句“立春姐姐,可須得我幫手來替蜜斯換衣?”
穀鼎十五年八月初五,吳夫人要為吳家次子威遠小將軍擺相親宴的動靜傳遍了烏支縣的角角落落,而承辦相親宴的百川食府又一次被推到風口浪尖。有人歡樂有人愁,從做買賣的角度來看,劉家高低天然不會嫌棄這免費的鼓吹造勢。劉娟兒本以自家的百川食府在開業那日鬨出食人鯧傷人的禍事,酒樓的買賣多多極少會遭到影響!但幸虧袁大人及時當場審案,保全了百川食府的明淨名譽,烏支縣內又多有苦求得見吳大將軍而無門的各路人士,初三再次開門後竟客似雲來,初四更加火爆,且另有很多人用心喝醉被奉上二樓三樓的包房雅間裡賴著不走!
門外馬車邊,虎子正同胡舉人低聲扳談“……正式的相親宴是安排在晚膳時,昨日滯留在酒樓裡的客人都覺得是在午膳時,是以我和父母會在午膳時分先去酒樓四週轉一圈,也好轉移視野。待到晚膳時,多少能詐走一些閒雜人等。”
主院正屋裡,胡氏也是打扮的清雅不俗,劉樹強又換上了最讓他難受的綢緞長袍,正彆彆扭扭地坐在床邊扯衣領。胡氏責怪地瞟了他一眼,指著茶桌上的早點柔聲道:“你們男人家的那裡捱得住餓?娟兒頓時就來了,你快先吃一口吧!虎子去接車還冇回麼?”劉樹強重咳了兩聲,渾身不安閒地介麵道:“咱又不必陪著胡舉人去見吳大將軍,至於打扮這麼昌大麼?!換了這一身我那裡還吃得下飯?!”他話音未落,卻見劉娟兒興高采烈地邁進門來插嘴道:“爹又忘了!你和娘晌午就得去酒樓四周逛逛,不然咋能騙過哪些賴在酒樓不走的客人?”
八月初五一大早,劉娟兒還冇來得及睜眼就被立春喚醒,扭頭隻見穿戴一新的童兒正端著銅盆水杯等涮洗物什俏生生地站在洗臉架前,眨巴著眼嬌聲道:“蜜斯,胡舉人百口要上門拜訪,你不好多睡,快些起床吧!立春姐姐,你來幫蜜斯穿衣,我奉侍她梳洗打扮可好?”立春微微一笑,伸手將迷迷瞪瞪的劉娟兒扶著坐了起來,扭頭對童兒輕聲道:“公然是個懂端方的好人才,蜜斯是打哪兒得了你這麼個寶貝蛋的?你比我那幾個mm可要強多了!怪道蜜斯這麼疼你呢!”
“誰會嫌被人疼得少了?我還想立春姐姐多疼疼我呢!”童兒賣了個乖,擺著光輝的笑容擱下銅盆,她彷彿天生就善於察言觀色,且又是從將軍府裡出來的,雖冇服侍過將軍府裡的主子輩,但行事端方卻也分外妥當。談笑歸談笑,撒嬌也是就輕駕熟,但向來不會搶著來包辦立春分內的活計,那就顯得過分張狂不知進退了。立春對勁地點點頭,輕扶著劉娟兒生硬的胳膊謹慎晃了晃“蜜斯這幾日累著了吧?不幸這小胳膊緊繃繃的有點兒發僵呢!要不然還是再困一會子?”
童兒和立春非常附和地點點頭,劉娟兒選出一條銀鑲玉的項鍊、一對水滴狀的白玉耳墜子,想了想,又從匣底翻出一個玉蜻蜓步搖並兩支玉葡萄小釵。立春忍不住皺眉道:“是不是也太素了點兒?不太蜜斯容顏嬌美,這麼打扮倒是顯得冰清玉潔楚楚動聽呢!”是麼……劉娟兒正在考慮要不要打扮的豔俗一些,就聞聲門彆傳來宋艾花細細的聲音――“蜜斯,娘子讓你去她那屋裡一同吃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