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倒還巧了……白奉先內心有了籌算，又尋了個由頭支開白奉雲，自去門口取過承擔不提。午間，白奉先又進了一次廚房，過了下響，本來陰沉的天空俄然飄來幾朵烏雲，使得入暮時的天氣變得一片陰沉。雲縫中模糊有碎雷聲若隱若現，時而飄落幾滴帶著土腥味的雨水，卻又不肯乾乾脆脆下一場雨。白俊峰晌午吃過藥後就感覺精力不濟，乾脆讓五姨娘客歲氏房裡照顧一二，本身則矇頭大睡。

一隻苗條的手掌穿透雨簾輕撫在白俊峰瑟瑟顫栗的肩膀上，模樣肖似母親的白奉先不知何時已悄悄繞過墓碑來到白俊峰身後。白俊峰埋頭哭了好久，半響才發覺到不對勁，昂首對上白奉先被雨水打濕的俊美臉龐，他的眸色烏黑如夜，眼中卻少了幾分孤單如雪，多了幾分綿綿暖意。那眼神刺得白俊峰心中大亂，正想肅起臉來假裝嗬叱，卻驀地撞入一個充滿著濕意和心跳的度量中。

穿過樹林朝上走不到半裡地的山腰處就是白家的祖墳，白家並非甚麼百年世家，墳地的占空中積並不廣，最上麵一層頂中風穴的位置便是白老太爺和白老太太的合膝墓，兩旁按序排開的十來座墓碑本來被風蝕得有些筆跡不清了，但白三老爺分開前特地讓人上山來草草修過墓，使得白老太爺這一層的墓碑看起來還算整齊。右邊是白老太爺幾個庶出兄弟的老墓，左邊一向到頂頭的位置都葬著白家的老祖宗們，白三老爺帶人加供的香火早已燃儘，隻餘下些發黑的香茬子。